卷一第十九章献祭

藁铖泧双膝跪地，双手合在额前贴在地面，行孝礼，“十四谢过父亲。”

在一潭清澈的池水中，为了防止藁铖泧挣扎和反抗，将全身无身着衣物的藁铖泧束缚与一柱子上，用了特质的绳索，藁铖泧的眸子里映照着藁铖泠的脸。

藁铖泠避开藁铖泧的双眼，唤人递上卸骨利器，拿起匕首，走向藁铖泧。

“十四，可不要怪为父。这一切皆莫过于命运。”

藁铖泠在藁铖泧的左肩划下，血顺着肩流下，将池水从清澈染红，如同一朵朵彼岸花。

彼岸花称之为死亡之花。是连接死亡与活人的桥梁。

藁铖泧一声闷哼，咬住下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曾求饶。眼看着自己的血肉与自己分离。有一种叫做心死。对于一个早就放弃了自己的人。求饶并没有用。

藁铖泠握刀的手轻颤，自己怎么能如此禽兽不如？可是，十四，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就可以，就不需要忍受这样的酷刑。是的。他也会后悔的。

爱人和孩子的问题，就算是一开始他选择了爱人，但是那是事情还没发生时，他不能够让她离开自己。

可是如果说是要孩子作为代价。他也会惭愧的。可是现在是骑虎难下，所以他一直寄希望于对方，倘若是对方稍微有一点不愿意，他就可以顺水推舟。

“城主，夫人咯血了。”羽灀的贴身侍婢匆匆忙忙的进了祭祀台，连行礼都忘记了。

高凛手一抖，刀落进水里，荡起水花，心里的天平正在拉扯。

刀迅速沉进水底，藁铖泧睁开眼，看着近乎于崩溃的父亲，突然觉得对方十分可怜，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父亲，你真的爱夫人如此？”那其他的人呢，我的母亲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处于变声期的藁铖泧，声音略微带点沙哑，藁铖泠转过身，与那一双眼睛对视，“十四，如果你活着今后可能明白，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可现在的你…对不起，你下一世到一个普通人家。……”

“现在的我不懂么？是的，我不明白，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我只知道在这样下去，我不过是流血身亡，除了我的母亲。再无第二人记得我，可是那又如何呢？而你的夫人也会陪我而去。这么一想，也不亏了。”

被即将失去的心理压制住作为父亲的愧疚，

“不可能！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来人！替我执行。”藁铖泠面目狰狞，他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从侍女那里重新拿起一柄刀，交给一旁的人，旁的人瑟瑟发抖。不敢不从命。

藁铖泠拂袖离开，留下众人。

乐曳终于忍不住冲上去，看着藁铖泧的肩膀，伸出手想要帮起肩膀止血。

“乐曳姑娘，莫要让我等为难。这样也只能让少爷多几分痛苦。”

“你们给我滚开！不要伤害我家公子。”

“乐曳，听话，忘了刚刚我跟你说的吗？不要害怕。你只需要看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