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传令官奔跑在官道上,面染风霜,衣衫褴褛,神色格外凝重。
“报!”
“雍王起兵!冯翊郡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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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议事厅有些简朴。
文帝坐在首位,摇摇曳曳的灯火,映照得他的脸色格外凝重。
沈卿跪坐在下首。
凌不疑坐在她身旁,不辨喜怒。
两人身前分别是慈眉善目,一身和气的太子,与剑眉星目的三皇子。
三皇子神情倨傲,衣着严谨,甚至有些一丝不苟。
楼太傅和小越侯分别在太子与三皇子身后两侧,阵营不同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脸去,气氛极其尴尬。
文帝打量下方各怀心思的众人,将军报扔在众人面前。
“冯翊郡军报,想必诸位都看过了,朕倒是想听一听你们的心里话。”
三皇子率先道:“雍王父子凭借联姻婚宴向何将军的亲眷发难,意图胁迫何将军携手谋反,这显然预谋已久,其心可诛!”
“父皇,儿臣认为应当立即发兵冯翊郡平叛,以儆效尤!”
太子和气道:“三弟,雍王乃是最先追随父皇大业的老臣,儿臣觉得,当以招安为首,以表父皇心怀仁德,未忘旧臣情义。”
小越侯语气嘲讽道:“万事只要一到太子殿下手中,总是显得那么一团和气,可是那雍王既然能做出辜恩负德的行径,哪还讲什么君臣之义!”
“小越侯所言甚是!”三皇子附和道:“若要朝堂稳固,就必须用重典,杀一儆百!”
楼太傅反驳道:“雍王之悍勇绝不输戾帝,当初也唯有霍家军可以与之匹敌,三皇子,你轻易的一句平叛,谁去平,如今的朝中已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霍翀了。”
“楼太傅……”
楼太傅话音未落,小越候便出声反驳。
沈卿微微侧目,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依旧沉默,一言不发。
看来……何家此刻的境遇还算不错。
沈卿略感欣慰。
不枉她一早便写信提醒何将军,又借系统,将何昭君原本的人生以梦境相示。
如今看来,她的所作所为还算有用。
何昭君应当不会再沦落至原剧那般的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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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争论不休,文帝揉着眉心,神色不耐。
“子晟,沈卿,你们有什么看法?”
沈卿率先看向凌不疑,见凌不疑并无开口的心思,沈卿思衬片刻,拱手道:“臣认为,平乱,才能全旧臣之义,显圣上仁德。”
文帝挑了挑眉,面露感兴趣之色。
沈卿沉吟道:“昔年随圣上征战老臣者众,雍王只为其一,若圣上对雍王谋反一事淡然处置,难免令其他人心思浮动。”
“届时,圣上又是否要从严处置?”
“若圣上一如既往轻描淡写,只会令天下战乱不休,天下至此再无安宁之日,若圣上从严处置,难免令众老臣心中不平,同样追随圣上大业,偏雍王得以从轻处罚……”
“是以,在臣看来,此番平乱,平的不止是平冯翊郡之乱,更是平天下之乱。”
“再者,圣上仁德、不忘旧臣情义的首要前提是,雍王是臣。”
文帝闻言,面露沉思之色。
良久,文帝面色凝重道:“往日朕甚信雍王,从未催着他交出他的属地舆图,若是没有属地舆图的指引,此战恐怕极为凶险啊!”
凌不疑此时终于开口了。
凌不疑道:“臣麾下有一谋士喜好游历四方,曾去过冯翊郡,对冯翊郡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可以绘制舆图!”
“凌将军的身边能人辈出,像此等人才,应该举荐入朝才是,为何要隐藏起来呢?”楼太傅意味深长道。
凌不疑似笑非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该再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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