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黑暗记忆

“你胡说什么？”

“胡说？哼哼，别自欺欺人了。好好想想吧，为什么这火对你们无效？为什么它不烧树木？又为什么专门追着红蓝色衣服不放？还有那个没有脸的人，那都是你们的潜意识在作祟。是你们，你们内心深处的黑暗，你们不愿承认的过去，你们极力隐藏的记忆，造就了这毁灭性的火焰。其实～”

“其实，”蓝鹰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向那个无脸怪物，“最该 死的人是我们，最该 被烧 死 的人是我们！我们杀了自己的父母，哈哈哈，我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我们还有什么脸见人？我们根本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不！你不要这么想，兄弟！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他说的对，我们不该自欺欺人，不该，不该······”

狼少主无奈地看着蓝鹰一步步走进幽深的密林，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你不跟上去？”

“有人会照顾他的。”狼少主想到之前对紫百合与拿波里的交代和托付，不禁暗暗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他早就做好了不能上山的准备，但是这过程，仍然出乎他的预料。

任谁也想不到。

“那么，你是要上去了？”

“我有话要问你。”狼少主回过头来。

“请便。”萨基突然有点紧张，他没想到对面这个人如此镇定。

“这火，真的只是我和他的黑暗记忆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其实当年我就有点奇怪。那场火怎么会烧得那么快，那么猛？那棵树离房子有一段距离，却偏偏生出一根怪异的枝条，伸向窗户，简直就像故意修剪过一样。还有进门时无人看管的火柴，周围施放的烟花，门口堆积点燃的枯叶，一切都像是一个完美的心理暗示——点火玩玩吧。”

狼少主有意停了一下，观察着萨基的反应。

“继续。”萨基摆出一副饶有兴味听故事的神情。

“我一直怀疑，有人在树上动了手脚，引诱我们放火。本来我猜不出是谁，可就在刚才，我恍然大悟。你之所以对我们的黑暗过去了解得如此清楚，之所以能够控制这个恶灵、这场邪火而毫发无伤，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也是这黑暗记忆、这惨痛故事的一份子吗？说起来，你那时刚当上米兰城的军师没多久吧。”

“呵呵，你编故事的本领真不错，应该去写小说，在这里打架太屈才了。”

狼少主的瞳孔里，那个光头仍然在笑。

“你真无耻。”

狼少主上山去了。

他知道，自己杀不死这个老头。

他也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拧成的死结，靠找个替罪羊是解不开的。

又安静下来了，虽然还有人在路上。

萨基将手指轻轻一弹，树林里的无脸怪人立刻消失，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

面前，大雪掩埋了一切。

身后，气泡再度升起。

那座山，又隐没在视线之后，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