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云危：“······”

“停！别夸了！再夸我就把你按墙上去！”云危忍无可忍之下直接开骂。

栾舒墨瞬间闭嘴，如同放到一半的广播突然被人掐断一样。因为他知道这位真的做得出来。

“云危来了呀，赶紧坐，赶紧坐！舒墨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房间外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听口气应该是栾舒墨的妈妈。

“许姨，没事的，不麻烦······哎呀，您最近是用了什么新的护肤品吗？我这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还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云危在面对除了老师以外的任何成年人时，永远是嘴最甜的那一个，连早上去买早餐，遇上早餐店的老板娘都要撩一把。

栾舒墨：“······”

他和他妈的待遇差距要不要太大！

“哎呀，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啊！哈哈，坐，坐！”许欢欢一下子笑靥如花，不要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最近确实用了点化妆品······”

“其实您不需要化妆，素颜也很年轻啊······”云危端着一脸笑容，继续夸。

栾舒墨：“······”

你们俩玩够了没有！

许欢欢突然回过神了似的问云危：“危危，你今天放学挺早啊，你们学校今天没有晚自习吗？”

云危：：“额······”她总不能说是逃课出来的吧！

栾舒墨看着云危脸上尴尬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他背过身去，肩膀直抽抽。

“那个······许姨，栾舒墨的琴谱我改好了，今天作业不少，我先回去了······许姨再见！”云危边讲边往门口退，等最后那句“再见”说完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哎，危危······”许欢欢没拦住，赶忙冲自己儿子喊话，“舒墨，送送······”她话还没说完，回头一看，才发现栾舒墨已经跟着贺兰冲出去了，消失在楼道里。“唉，这些孩子啊，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性急······”

“姐，姐，你等等我！”

栾舒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危侧身停下。

两个人一起往最近的公交站走去，但两个人却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一路无话。

深夜，街灯忽明忽暗，零星地把昏黄的光笼罩在不知名的街角。远处驶来一辆夜班车，明亮的车灯残忍地闯进路灯好不容易才凝出的微光，把人的影子在路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云危走上除了司机以外空无一人的公交，硬币撞击了车上的投币箱，发出“哐当”的轻响，轻轻悄悄地敲碎了夜的寂静。

“姐。”

云危回头。

栾舒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得她都要担心他需要一台呼吸机了。“以你的水平，去艺考是绝对比你去中考要好的······”

云危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栾舒墨。“再说吧。”

公交车的车门在栾舒墨眼前合上，公交车缓缓发动，绝尘而去。

栾舒墨目送着云危离开。

她还站在上车时站的位置，沉默着没动。黑夜逝去的影子显得越发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