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雀番外一

金翎雀（番外一：故友）

——元历九年——月夷皇都——

“入冬了……”越青衍院子里的桃枝落光了叶，只剩那光秃秃的枝杈，最近北冥渊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脸色也愈渐苍白和消瘦，但每天总会抽出时间过来，即使只有一杯衔唇，相坐无言，不到两个时辰又被叫走。

这天依旧，北冥渊只披了件薄裳便来了越青衍这，越青衍为北冥渊热了一杯衔唇，与他相坐于中庭。他眼底青黑，本就苍白的嘴唇更是不见血色。“最近……出什么大事了么？”越青衍擦着玉笛问北冥渊。

“嗯……阿衍，我想听你吹首《与君绝》。”“……好。”曲始曲终却没有了最初的杀伐，只剩婉转清丽，倒是格外应景，越青衍放下玉笛，转头，北冥渊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呵，真是笨蛋。”越青衍轻笑，从屋里拿了件狐裘披在他肩上。

北冥渊很久没睡得如此安稳，竟有一丝丝依恋，但理智毫不留情的把他拉回现实。北冥渊睁眼的，座旁己没有了身影，他慌忙起身，全然不顾身上的狐裘掉在地上，发了疯般在宫中寻着越青衍，惊乱了宫人。

终于在书房找到了越青衍，他正看着一本奏折，北冥渊从未介意越青衍进入他的书房，他在门口站着愣愣地望越青衍，直到他看完放回原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打仗了啊……”

北冥渊沉默着点点头，越青衍却意外地叹息一声，“我知道打仗很辛苦，但不可过度操劳，要照顾好自己啊……”他走到北冥渊跟前，轻轻拥住他。“即使国破家亡，我也会陪着你。”北冥渊揽上越青衍的腰，贪恋地倚在他怀里。“那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嗯好，我答应你。”

—— 元历十年五月——

玄青军攻入皇都，北冥渊带着越青衍秘密出城，在城外郊林定居，奔劳中，北冥渊患上风寒，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那天，北冥渊与越青衍坐在院内的桃花树下，那树根便是最天然的座椅，北冥渊突然起身要去拿东西。“咳……咳咳……”“你要什么，我帮你。”越青衍慌忙扶着北冥渊，满是关切。

“没事……咳……”那如翡翠般的绿瞳，此时只剩下微薄的光亮。“我自己来就好。”他拖着病弱的身体进了屋，不过一会儿，又端着两杯清酒走出来，递给越青衍。“阿衍，陪我喝最后一次酒好不好？”

越青衍却忽然红了眼眶：“不要胡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要你陪我喝更多的好酒！”“嗯好。”北冥渊温柔的笑着，“那你陪我喝了这杯酒，我再陪你以后……”他挨着越青衍坐下，两人碰杯……

“再为我吹一次《与君绝》吧。阿衍……咳……”“好……”抬手，吹出曲调，可不知为何知，却错了许多个音，越青衍感觉眼皮愈渐沉重，意识不听使唤，最后昏睡过去。

纤长的手垂落，玉笛却仍被执在手中，北冥渊直起身，双手描幕着越青延的眉眼，动作轻柔，他俯身亲吻——眼帘，鼻翼，粉唇，眼里慢溢出温柔。“我心悦的人儿啊，原谅我没有遵守约定，请你连同我的那一份……认真的活下去吧……”

北冥渊依靠着越青延的肩膀慢慢合上眼，一瓣桃花落在他发间。

——多想再看他一眼啊，再多陪他一会儿，再多听一句他说的话，可惜……没时间了……

——end——

篇外语：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先遇到你，然后紧紧拥住你，谁也别想从我这抢走你，我的……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