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杨柳,雨打芭蕉。
京都的初春总逃不开雨师纠缠,烟雨绵绵,让人都生出发霉的错觉。
夜里沉凉如水,温妧穿着斗篷由曹春盎一路领到肖铎的卧房。
“干爹在沐浴,温姑娘稍等片刻。”
温妧颔首,放下兜帽静静立于房前。
刚说完,里面就传来肖铎的声音。
“进来。”
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曹春盎利索地打开门,等她进去后又弓着腰恭恭敬敬地关上。
肖铎从内室走出来,荼白的锦缎寑衣松松垮垮的披着,身上带着淡淡的玉檀香,额前的黑色碎发还滴着水,没干透。
温妧垂着眼帘,站在离他两丈之外的地方。
他微微掀起眼皮,扫过她的脸。
“过来。”
抬起手臂,烛光下面部轮廓浅显疏淡,眉眼清艳绝伦,衣服的领口很低,露出冷白的皮肤,清削的锁骨。
温妧没有拒绝的理由,上前为他更衣。
这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瘦少年,流畅修长的手臂肩颈,多了几分禁欲性感的味道。她矮身前倾,纤细的玉指快速给他系上衣带。
她动作又轻又快,头顶那道视线太过灼热,让她忍不住绷起唇角,等她系好,湖蓝色的裙角曳过地面,袖襕迤逦坠落,便已经恭顺地退开两步,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她低着头,听到一声揶揄的懒散笑。
他身量极高,俯下身,修长有力的指节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艳丽的凤眼角染着病态的猩红。
“大人今日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温妧依旧平静清淡,只是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肖铎捏着她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她浅淡的唇角,视线落在她白皙纤柔的脖颈上。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
他慢悠悠地开口,冰凉的手滑落到少女娇嫩的颈侧,引起肌肤阵阵战栗。他低头,唇渐渐凑上去,灼热的气息带起更刺激的感官。
温妧没有躲,她知道自己躲不了。
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阿铎走后,她所剩下的只有满身的污秽和仇恨,她已经跌入泥潭,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纯真的小女孩。
只是令人可笑的是,那个把她拉入肮脏泥沼的人,正是肖铎的至亲,他的双胞胎哥哥。
更何况,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她了。第一次,是她去年及笄。
她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恐惧和防备,蹙紧眉忍着颈间湿热的刺痛和麻痒。
......
回到宫中,温妧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大片青紫骇人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这副样子明日定是无法见人的,只能涂上厚厚一层白粉,寻件高领的衣服遮挡,不然让人发现,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又想起今日邵贵妃惨死的模样,那瓶马钱子还是她亲手置办。
现下皇后与手握兵权的南苑王内外勾结,一方面以皇后之姿控制荣王,一方面率雄师虎视眈眈,里应外合,用外戚的身份想要把持朝政。
这件事肖铎当然不会听之任之,她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他,最好能一举杀了南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