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透出了沉默,姑苏看着亓夜冥,眯了大眼,亓夜冥皱眉:“同性恋?什么?”
姑苏一愣:“哦,你们这里称为断袖或者龙阳。”
空气完全凝固了,姑苏清清楚楚的看到亓夜冥眼里闪过的厌恶,低了头,笑容险些挂不住。
亓夜冥淡淡的看着他:“不接受,只是玉衡存在这些罢了!”
酒楼里的人不知道他们讨论着于他们而言多么惊悚的话题,只是觉得那一家三口都长的好漂亮,好好看,简直难分男女,所以纷纷偷偷看着他们。
顾明泽喝了喝茶,苦的吐了吐舌头,摇了摇沉默着的姑苏:“娘亲,男孩和男孩不可以在一起吗?”
姑苏一听,顿时哑言,转念想了想反正逮个机会要离开他们两个的,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男孩和男孩在一起那叫耍流氓,以后有人要跟你耍流氓,二话别多说,上前揍他,往死里打,打死了你爹替你担着。”
亓夜冥看着他俩,面容平静,但还是对看向他的顾明泽点了点头。
姑苏脑袋突然一抽,痛的令一般人想哭,姑苏却面色不变,识海深处突然响起一个名字,带着恨意响起的,这个名字叫亓夜冥,这谁?
他看着亓夜冥,问:“夜冥,你知道一个叫亓夜冥的吗?”
亓夜冥一顿,看着他还没说话,他怀里的小孩儿忙捂了她的嘴:“娘亲,那是皇帝陛下的名字,你不可以喊的。”
姑苏愣了愣,皇帝啊!
他点了点头,小孩儿放开了他,哭了:“我爹说,称呼陛下的名字要被砍头的,泽儿不希望娘亲死。”
姑苏抱紧小孩儿,擦了擦他小脸上的泪:“娘亲知道了。”
亓夜冥看着他,眼神深邃:“你问这个做什么?”
姑苏低着头,答非所问:“玉衡的九王爷叫什么?”
“姑苏!”
姑苏低着头,苦笑了一下,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猜到了前主是怎么死的,倒是有不甘心的理由。
他抬起头,笑的依旧明媚:“啧啧,名字听起来倒是很好听,还真是天生一对。”
亓夜冥没在说话,小二领着一群人端着菜走到他们面前,连连道歉说久等了后替他们上了菜,上完后,退了下去。
姑苏看了看,吃了吃,有点反胃,所以一直替小孩儿夹菜,亓夜冥看着:“怎么?你还是想吃大街上的那些?”
姑苏认真的替顾明泽剥完虾壳,将嫩嫩的虾肉放到顾明泽嘴里,扬头看着亓夜冥,不爽的开口:“是,怎么?”
亓夜冥放下筷子:“那就出去吃吧!”
姑苏低着头,淡然:“不用。”
他心里的无名火旺盛,以燎原之姿翻滚而来,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如此将就他,只是因为把他当做个女人而窝火。
他拿起筷子,耐心的一口一口的喂着小顾明泽,看不清表情。
亓夜冥也愣了,低着头,沉默了。
一直以来,他只是想带这个女人去皇宫,待玉衡之人到来,若他们找个人替了或者那王爷没死真的到达天枢,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他玉衡第一美人惊为天人,好看的人神共愤。
可是他回首看了看他这半个月来的行为,着实有点太好脾气了,什么都任由这女人来,自己都怀疑自己是谁了。
演戏演久了,无法脱身。
姑苏一直没理亓夜冥,认真耐心的哄小孩儿吃了许多饭后,他坐在桌前,低着头,像在莲城酒楼里一样,埋下头,扒啊扒,不一会儿就扒完一碗白米饭。
顾明泽抓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娘亲,你不喜欢吃菜吗?”
姑苏捏了捏他的脸,点点头,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娘亲喜欢!只是不和胃口。”
他看向亓夜冥,换了笑容,山明水净:“接下来要干嘛?坐在这里一直等和亲队伍吗?”
亓夜冥试探完了,站起身,拿起剑:“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一位大人物。”
姑苏抱着孩子,转身向屋子里走去,红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鲜红,浴血一般,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去,要去自己去。”
亓夜冥淡淡的拿起剑,站在门口,侧身看了看进屋的红衣女子,皱了眉,明明那么温柔阳光的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喜欢穿那么血腥妖艳的颜色的衣服,那么久了都没有换过另一种颜色。
他走了出去,姑苏不跟着,他就可以安心的去做他要做的事了,原本打算先把他安排到皇叔亓治家,再去办事,他不来,倒省不少麻烦。
姑苏所在的酒楼对面的酒楼,雅间门外站着六个比较文秀的男人,目光凌厉,一动不动的立着,像雕塑一般守着。
雅间内,头戴白色斗笠的男子正跪在黑色素衣,肩上有红色暗线勾勒的花簇的男子身后。
男子微微打开窗看向街道,左肩上的花簇在阳光下,婉转至后背,诡异妖艳,男子面带淡笑,声线优美:“你确定,他不认识你?”
白色斗笠的男子依旧单膝跪在地上,异常小心,异常恭敬,表情却是笃定的,语气很肯定:“是的,属下在天枢边城发现了九王爷后,就一直跟着九王爷,期间露过两次面,第一次王爷无视了属下,第二次也同样。而且王爷的眼神很陌生,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黑衣男子单手摸了摸下颚,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笑了笑:“变了?怎么说?”
白衣男子想了想,才道:“冰冷,热切,还有温柔。”
黑衣男子轻皱了好看的眉,轻声重复:“冰冷,热切,温柔。”
白衣男子低头:“是的,他看向远方的时候眼神是冰冷的,看向街道的时候是热切的,至于温柔……”
白衣男子欲言又止,最终消了声。
黑衣男子不急也不恼,淡笑:“没事,如实说,本宫倒是要看看我这个漂亮的皇弟在搞什么。”
白衣男子点点头:“王爷看向天枢帝王亓夜冥时是温柔的,现在还有收养的那个孩子。而且,属下听见那个孩子叫王爷娘亲,叫亓夜冥爹爹。”
黑衣男子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却不是优雅贵气,他摆摆手:“找机会问清楚他又在耍什么花样,敢耍到天枢帝王面前,还没死倒也奇怪了,你去查一下。”
白衣男子点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