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跨出店铺门槛。
薛洋“走了,别窝在这里自怨自艾长杂草,回家去了。”
掌柜远远只见薛洋伸出手,但迟迟不见另一人的回应,而他已迳自往大街上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
薛洋“有、有,银白色的、鹅黄色的、金的、绿的,全买齐了。油鸡?现在我身上的银两只够买两颗包子。”
怪,真怪。
掌柜怔了好半晌,耸耸肩继续扬笑迎向其余上门的客人。
一
即使穿不上那些衣裳,梦涵还是觉得好开心。
从头一任主子到现在,从没有人为她打算过。
她换主子的速度其快无比,夸张时一天换上二、三十来个也不成问题——因为主子甲由前一号主子手中抢得了她。
主子乙又使贱招砍了主子甲,接着原先是好朋友的主子丙为了夺剑,夜半摸起了玄铁剑,一剑刺穿了主子乙的胸膛∽
她身上,沾了好多任主子的鲜血。
那些主子的名字,有些曾记在她脑子里,有些却短暂到连名字都来不及听闻,她便又转手易主。
无论皇室王族,富豪侠客,家财万贯者大有人在,可那些主子别说是为她添购衣物,连根丝缕都不曾买给她。
而今,她历年来最穷困、最没有地位的主子薛洋,却是头一个想到她的人。
为了她,薛洋不在乎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吃酱菜配清粥,连块肉也买不起,义无反顾为她买下好几件衣物。
其实这些衣服根本就不是花钱买的!
她没饿过肚子,不知道饿肚子的难受,可这些天光听到他肚里的咕噜巨响也知道饿不好受。
凌梦涵“成美,我可以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到时你就可以赚好多好多的银两,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替人做事了。”
她曾这般向他提议,不希望自己让他散尽饭钱,却又毫无建树。
薛洋“免了,我怕见“血”!”
他如此回答。
咦?他一个大男人还怕见血呀?
凌梦涵“可我以前有些主子不用见血也可以赚进好多金银财宝。”
她努力想推荐自己的广大用途。
薛洋“喔?”
浓眉一挑,兴味十足。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凌梦涵“你只消拿着剑,站在山路上,就会有人把身上的钱财双手奉上给你。”
她说得认真。
薛洋“那叫抢劫。”
凌梦涵“耶?”
她露出好惊讶的表情,一副不明白自己曾助纣为虐的模样。
蓦地,她慌手慌脚地捧住自己惨白的圆润双颊。
凌梦涵“抢劫?我这把绝世之剑竟然曾经做过坏事?这、这这有辱我高尚无瑕的剑格——”
拜托,他不相信这剑娃娃没砍过人,与杀人放火相较,抢劫不过是芝麻绿豆事,吓成那副德行?
薛洋“不知者无罪,别受创过深,节哀。”
薛洋的安慰真教人感觉不到效果。
薛洋“我不想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剑侠,也没有仗剑江湖的气势,更没有独霸武林的野心——我,薛洋,只想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坏人”!”
坏人还有安分守己的?
梦涵蒙了。
凌梦涵“可是你快没钱了!”
薛洋“那又如何?”
她好迷惑地瞅着他。
为什么他不像以前的主子一样,在得到她之後便汲汲营营於天下无敌的地位?
她能助他得到一切啊!
地位、权势、财富及力量是相辅相成的利益关系,可是…地位,薛洋不在乎。
权势,成美握不着;财富,更是少得可怜。
那他究竟要什么?她又能还他什么?
她不想像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只赖着他打混等死——混到他离世那日到来。
她又要再度被迫换主,她不要。
她、她、她还要去泡∽
泡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