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川阳

19

从初舞台的一百人到第三次公演的二十人，《Dreamer》已经录制了整整三个月了。不过就像选秀节目的名称一样，训练生们经过寒冬的洗礼，于春日伊始追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梦想。

在舞蹈室里趁着休息间隙，刘耀文查看着手机的未读消息，马嘉祺说他们刚下飞机，宋亚轩的恢复情况很不错，让刘耀文好好准备三公舞台。本来想着和宋亚轩打个视频电话，可是凌晨还被那群孩子拽着排练，无奈只好发了一个“知道了”的表情包。

次日清晨，刚睡醒的刘耀文刚拿起手机就是无数个消息轰炸。本来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的刘耀文在面容识别后看到蹦出的第一条新闻后彻底清醒了——“昔日男团成员宋亚轩机场照，面容憔悴疑似状态不好”。

他正准备打电话给马嘉祺就接到了陈昕的电话。

“耀文儿，你可算是醒了。”

“我看到新闻了……”刘耀文阴沉着脸。

“新闻？这事儿还没出新闻啊…哦你说的是宋亚轩？”

“不是他，那是什么事？”刘耀文心烦意乱地起身。

“今天晚上的三公舞台，史奕禾要来。”

刘耀文一口气没喘上来，好家伙，我还没找你，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李导没跟我说？”

“临时加的一个舞台，他的剧马上就播了。”

“所以？”

“他要在《Dreamer》唱主题曲的首唱。”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刘耀文在心里无声骂道。一面恶意抹黑前队友的名声，一面和现队友操感天动地的兄弟情，还顺道把自己的新歌做了宣传。一想到上次那个录音，刘耀文心里的火就又上来了。

“昕哥，等下和你说，接个电话。”

这边刚接完电话，那边宋亚轩就直接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你还好吗？”刘耀文赶在那人开口前就火急火燎地问道。

他听见那人只是很轻很轻地笑出了声，然后慢悠悠地答了个“嗯”。

“是史奕禾，肯定是他，他还想和我同台，想都别想……”

“耀文儿，”宋亚轩打断他，顿了好一会儿说，“机场的消息，最开始是我们自己传出去的。”

刘耀文一愣。

“当然，后面突然多了那么些添油加醋的帖子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沉稳，很有磁性，很有安全感。

“你刚刚说的同台是什么？”

刘耀文回过神来，答道：“今天晚上的三公，他要来宣传新剧的主题曲。”

他听见宋亚轩又是浅浅一笑，意味不明。

“是吗？那就，让他唱。”

才进入后台，刘耀文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冷气。正疑惑自己还没来这场子怎么就尴尬成这样，转头就看见严浩翔正襟危坐在梳妆台，一个正眼都没看另一旁和随行pd聊得正欢的史奕禾。

“哟，翔哥！”刘耀文抿住嘴憋笑，“别这么严肃嘛，化妆老师手都快被你吓抖了。”

闻言，严浩翔从镜子里看向一旁蹲着的妆发老师，忽然歪头咧嘴一笑，吓得老师连忙胡乱喷了几下定妆喷雾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严浩翔满脸都是“这能怪我吗”的无辜表情。

“你就该学学我们禾儿哥，永远都是这么有亲和力，是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史奕禾从镜子里迎面对上刘耀文带笑的眼神，“过奖了，我们幺儿，等下可要帮我好好宣传一下新歌哦。”

见刘耀文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导演连忙笑道：“今晚大家都是新歌，忙得可是我们幕后制作组了。”

刘耀文坐到化妆镜面前，拨弄额前的碎发，嘴角一挑，说道：“那我就预祝禾儿哥新歌大卖。”

严浩翔从镜子里察觉到刘耀文的眼神示意，扬了扬眉头笑道：“新剧，收视长虹。”

宋亚轩和马嘉祺来到刘耀文事先安排好的休息室时，他已经准备上台了。按照台本史奕禾的舞台被安排在了第一个，作为开场的惊喜嘉宾，一曲听完，刘耀文调整面容，毫无感情地对着台本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像念课本一样读完，就迫不及待的直接cue到下一个舞台了。

下一个表演是张真源和学员们的合作舞台。刘耀文不能离开录播厅，也没法找昕哥要手机玩儿，所以只好百无聊赖坐在候场区。听着听着，耳麦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哥哥笑一个。”

甚至还没说完，刘耀文就笑弯了眼。

“这么听话？”

“我一直很乖的。”刘耀文走到角落小声说道，“你在监控室？”

“找人要了个和你连着的麦，”宋亚轩解释道，“休息室的画面能看到候场区。”

闻言，刘耀文转头看向了那个唯一一个对着后台区的摄影机。

“那你就看我，看我心情能好点。”

宋亚轩没忍住笑出了声。

“又想你来，又不想你来……”

“因为史奕禾？就不让我来？”宋亚轩打趣道，“文哥比我还小心眼儿呀！”

“心疼你，不想让你碰见他。”

“耀文儿，”宋亚轩轻声说道，“总是逃避太累了，还是直面问题来的快活些。”

“我来可不是来看他的。”

“我是来看你的。”

“下一个舞台，我的刘耀文儿要好好表演呀！”

灯光亮起的瞬间，刘耀文准确地捕捉到了镜头。他知道镜头的另一端，是宋亚轩。

熟悉的纯吉他前奏响起，那是宋亚轩曾经一直弹奏的乐器，空灵的钢琴和弦加入，那是宋亚轩最拿手的乐器，律感极强的R&B编曲是宋亚轩最喜欢的曲风，这首在镜头前初次演唱的歌是他写给宋亚轩的一封信，诉尽一切的爱意。

主歌部分是学员们的parts，顺着不断加入的和弦，刘耀文从编舞队形的后面跳到了前面，迎来了他的副歌部分。

“明知故犯，你乐此不疲

得寸进尺，我玩世不恭

言不由衷，你我皆是如此

I know you know every word

You gotta know I will be with you babe

Let's FUCK the lies and run for love

沽名钓誉，你一尘不染

流言蜚语，我司空见惯

随心所欲，你我心之所向

I know you know every word

You gotta know I will be with you babe

Let's FUCK the lies and run for love”

这首写给宋亚轩的歌是刘耀文偏心写下的情书。是于无声处萌发的情愫，是欲宣之于口的爱意；是一旦握住，就不管流言蜚语、世俗之见的勇气；是一旦爱住，就不管春华秋实，岁月枯荣的承诺。

舞台光落下，他对着镜头微笑，胸腔的起伏是舞曲过后的喘息，也是放手一搏的勇气。刘耀文知道，他做到了。

公演录制结束后，刘耀文正要去休息室找宋亚轩，不巧在楼道内就被史奕禾拦住了。

“新歌很不错啊。”他拍着刘耀文的肩膀笑着说。

周围虽然没有人，但刘耀文现在并不想与史奕禾吵架，于是应付道：“禾哥的编曲也挺好听的。”

“下次给哥哥也介绍介绍编曲老师呗！”

一个白眼还没翻出来，身后就传来了宋亚轩的声音。

“禾儿还需要编曲老师吗？”宋亚轩倚着墙歪头笑道。

史奕禾身形一僵，缓缓转身，看向了那个盯着他的宋亚轩。

刘耀文看着他明亮的双眸瞬间感觉心底所有的不安都驱散了。

“饿了吗？”他拂去肩上的手，劲直向宋亚轩走去。刚想故意揽着宋亚轩的肩膀向史奕禾幼稚地示威，下一刻，宋亚轩侧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面颊，软糯糯地说了句：“饿了…想吃鳗鱼饭。”

刘耀文从余光里瞥见史奕禾阴沉的脸憋着笑应和，还没开口，身边那人又补充道：“人，我带走了，编曲老师，想来禾儿应该是不用了，”他靠在刘耀文的肩膀上，和史奕禾四目相对，“这个编曲，我觉得很不错。”

“毕竟…这可是史老师亲自作曲呢……”

晚上吃过饭后回到套房，刘耀文在马嘉祺的再三嘱咐下盯着宋亚轩当着自己的面把药吃下去，然后美滋滋地搂着人进了被窝。

“好不好听？”他从背后抱住宋亚轩，埋在他的颈窝中闷闷地说。

“好听……”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宋亚轩已经起了睡意。

“你都没问是什么就回答，太敷衍了吧。”

宋亚轩忍俊不禁，在小小的被窝中翻了个面，然后翻来覆去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重新合眼，然后窝在刘耀文的胸前软声说道：“你的歌，很好听。”

“那是…”闻言刘耀文喜上眉梢，“你知道我缠着温妮老师改了多少个版本吗？还有最开始的吉他，是我提议的，好听吧…还有后面，钢琴和弦也是我的意见呢！”

宋亚轩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说道：“那可多亏了温妮……”

“歌词是我写的呀…你还记得歌词吗…我写的好不好嘛……”

“好好好…知道刘耀文儿写的歌词最好了，快睡吧……”宋亚轩实在忍不住，起身压在他身上，趴在刘耀文的胸口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刘耀文搂着呼吸逐渐均匀的宋亚轩，低头吻了吻他软软的发顶，也合上了眼。但他在心里暗自想着，不，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一周后的晚上八点，随着第三次公演的播出，舞台video也单独放出，刘耀文掐着点转发这首亮相于世人的歌曲，配文——

这是给你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时间是三月四日的晚上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