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可怜

　　【陈念辞】

　　——我想杀了后准。

　　——满足我吧，爸。

　　我也不知道是药效起作用了还是为什么，我的身体状况忽然好了起来。除去稍微有些模糊的视线，头已经好久没有痛过了。

　　这百分之三的治疗几率会出现在我身上吗。我不知道，却很是希望。

　　爸妈要带我去医院，我却没了勇气。我想，哪天等他们走了或是我逃了，自己找个时间看看吧。

　　若是有做手术恢复的可能，那是最好。但万一更加恶化……我不敢再想他们内心的崩溃。

　　“小念，后准最近没什么行动。”

　　大概，父亲的言下之意，是我所想的坏事不是后准做的，我也就不要再去惹那个麻烦。

　　“但他的手下有行动。”

　　“你是说凯歌？他在巴西接着地下黑市的任务，没空来华国再接一个任务。”

　　我摇摇头，道：“不是凯歌。是夜莺。”

　　父亲似是很出乎意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夜莺自从跟了霍惊曜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集团也把她的名字给革除了——她现在没有资格再接任务了。”

　　“从二叔的公司辞退，或许又进了别的公司。比如后准和前佣兵之首瞿秋棠创立的——而且这两人根本没让霍惊曜知道。”

　　“瞿秋棠……也就是海棠……”父亲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遍她的名字，“这个人心思缜密，又有偏执症。我和你二叔早就猜测，花家的小姐就是被瞿秋棠给绑架的——如此，我更不许你贸然去行动。”

　　“爸，我的性格您了解。”

　　“我的性子你也了解！”

　　——是啊，只要我足够了解自己，就足够了解父亲。两个人谁也不肯退步，好像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一样。

　　“别吵了行吗？陈煊我告诉你，你要是把小念逼急了，我就跟你离婚！带着小忆一起走！”母亲又是用这招。

　　自小，我只要是犯了错，或者任务没有完美完成父亲训我时，母亲就用离婚来要挟父亲。

　　我看了一眼母亲，又看向父亲，道：“爸，不论您准不准我都会去杀他，我都会去。”

　　“你忘了佣兵的原则了吗！”

　　“耐心，坚韧，英勇，牺牲，责任，合作，荣誉，忠诚，谦卑和价值。”

　　“你现在就是在做没有任何价值的事！不为了任何利益目的而鲁莽牺牲，就是对国际雇佣兵的最大的不忠诚！”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我申请退出组织。至此，陈念辞做的一切事都与C无关。”

　　“你知不知道擅自退出组织的代价！这是佣兵界的原则，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

　　“请您执行。”

　　“陈念辞！”

　　父亲吼道。

　　母亲吧小忆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向着父亲，也是用吼的：“陈煊！小念都两年没接任务了，你直接让总部把他革除不好吗？而且——当初也是你非要把小念拉进去的！我儿子一身的伤……都是你害的……！”

　　母亲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抹了一把眼泪道：“要不是你……小念的手臂都是你害的……你让他再也打不了篮球了……”

　　听着母亲的话，我垂下了头。

　　是啊。

　　我和小姑娘一样，永远碰不了篮球了。

　　那日替小姑娘上场，下场时的手臂已经脱臼了。

　　我怎么，怎么这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