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愿忘·第84章一点点边角料

　　“咔！”

　　白发男子手中的冰，在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刻应声而碎。

　　那双红色的眸子，瞬间浮现出浓烈的杀意。

　　艾菲斯根本都没反应过来，白发男子就已经满身寒意地站在了他面前。

　　白发男子的身量，比艾菲斯高了差不多一头。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面无表情且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默菲斯“你……说……什……么……”

　　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让艾菲斯觉得身边的空气都仿佛被彻底抽空了一般，连呼吸都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冷汗从额角滑落，仿佛离水的鱼儿般挣扎了许久，艾菲斯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微弱的声音：

艾菲斯“您去别的宇宙……是怎样获取造星材料的……我并不清楚……”

艾菲斯“但是在弗兰力菲伯……您偶尔提取些边角料……都已经让这颗星球发生了种种异变……”

　　说到这里的时候，艾菲斯似乎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不但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而且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说话时责问的语气也越来越重：

艾菲斯“疯魔鬼蜮、剧毒沙漠、绝寒冰域、腐刃峡谷、乱压海沟、磁暴云海、地幔炼狱……”

艾菲斯“弗兰力菲伯不是只有你我师徒两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

　　大约是关于普通人的话题，让艾菲斯想起了赛可菲丝那张脸上，对自己全然的信赖。

　　他竟然冲破了白发男子的威压，挺直身子，紧握双拳，对着积威已久的师尊吼道：

艾菲斯“您再继续下去，这颗星球彻底崩溃瓦解……是迟早的事儿！”

　　所有的话，凭着一腔血勇吼出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热血与激情褪去后，艾菲斯紧闭双眼，心中只剩下绝望与惶恐：

艾菲斯【完蛋，我都干了什么？】

艾菲斯【我真的会被师尊杀掉吧？】

　　看着那张闭上双眼后，和记忆中几无二致的面容，白发男子身上的杀意，一点点地淡退了下去。

　　就像他闪身过来时一样，白发男子又以同样让人无法捕捉痕迹的方式，回到了那颗未完工的星辰旁边。

　　一边继续着手中的雕塑，一边淡淡地答道：

默菲斯“那又如何？”

默菲斯“我以一己之力庇护这颗星球，不被殖民侵略，不受怪兽侵袭……”

默菲斯“那么……这颗星球为我造星，贡献少少的一点‘边角料’，又怎么了？！”

　　感觉到身边的压力彻底消散，逃过一劫的艾菲斯还来不及庆幸，就听到了师尊冷漠至极的回答。

　　每句话，都像一块极冻寒冰，把他的心砸向更深更冷的绝望之渊：

艾菲斯【少少的一点‘边角料’？】

艾菲斯【是的，在您的心中，那确实只是一点点……】

艾菲斯【如果不去计算因为您提取那些“边角料”时，死去的亿万凡人，和弗兰力菲伯这个星球相比，确实只能算得上是一点点……】

　　倏然间，艾菲斯的心里升起了对“那个人”浓浓的怨恨：

艾菲斯【师尊，您的心中……从头到尾……都只有您爱着的那个人。】

艾菲斯【这弗兰力菲伯星球上的百亿凡人，在你眼中当然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