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一番见解,到也算贴合实际了。”木锦殊轻笑,她到不觉得这是胡言乱语。
不再继续寒暄,祁君郴移步到了小院的亭子里坐着,到了两杯茶,然后问木锦殊:“木小姐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皇上已经下了令家父回府的圣旨了。”接过祁君郴递来的茶,木锦殊淡淡说道。
祁君郴点点头,“略有耳闻,且还听说木将军被封了侯位,这也不枉为一件喜事。”
木锦殊抿了一口茶,然后盯着祁君郴的眼睛,说道:“空有其表罢了,但家父受重伤昏迷,至今仍未传出苏醒的消息,且兵权也被皇上收回,怕是不能为太孙殿下做些什么了。”
祁君郴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只一瞬,便继续递到口边吹了吹,喝了一口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在下明白了,不日便会收拾好包裹。说来惭愧,只是在下如今并无分文,还望木小姐能借在下些许。”
“太孙殿下应当是用不着的,宸王殿下府上住食皆比我这永昌侯府好,太孙殿下去了自当是养尊处优的。”
祁君郴苦笑一声:“木小姐随随便便就将在下卖出去,属实让人心凉。”
“殿下说笑了,臣女只不过是为殿下指了一条明路而已。”
木锦殊早些时候便避开了眼线自己悄悄去了一趟宸王府,同祁暮昀商量了这件事。
如今太后寿辰也过去了,回京圣旨也拿到了,她定是要亲自去一趟边关的。
她这一走便是近一个月了,侯府周围又多了些皇上派的眼线,祁君郴待着始终是个炸弹,便合计着将祁君郴悄悄送到祁暮昀府上去。
祁暮昀其实是拒绝的,但在木锦殊的极力劝说之下才终于同意了。
“听说宸王殿下为人阴晴不定,且嚣张跋扈,怕是不好相处的。”
“太孙殿下听谁说的?虽说宸王殿下脾性古怪了些,但对太孙殿下却是上心的,太孙殿下放心即可。”
“街边百姓对十皇叔都是这个印象。”
“…寻常百姓家,到底是极少接触宸王殿下,这一传十,十传百,舆论就成了。”
木锦殊想为祁暮昀挽回一些形象,哪怕她觉得那些老百姓说的挺对的,但为了祁君郴能安心的和祁暮昀合作,不再和木府产生联系,她还是为祁暮昀说着话。
祁君郴像是听进去了一般,沉默了半晌,便对木锦殊扬起了一个笑脸:“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得是投靠十皇叔了。”
木锦殊颔首,祁君郴能配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从祁君郴那边出来后,木锦殊便回到自己房里了。
推开门,又看见了坐着桌前摆弄茶杯的祁暮昀。
木锦殊好似习惯了这人时不时就出现在木府,见到他后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让山青待在门外,自己将门关上了。
“几时出发?”祁暮昀问道。
“明日一早便出发了,已经提前叫人在城外备了马匹。”
这一问一答之后,却是都安静了下来。
“王爷/本王…”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又在听见对方的声音后,同时止了声。
“王爷有事先说吧。”
祁暮昀也不客气,直接开了口:“本王怕你人手不够,叫了元枭同你随行。”
木锦殊婉拒:“谢过王爷好意,但此番出行一切从简,随行的人手太多反而不好。”
“不多,就一个元枭,你府上的那些人属实不够看的,元枭是本王手中身手最好的了,虽然比起本王来说差了很多,但保你性命应当是没问题的。”
木锦殊还是拒绝,她自己就能保护好自己,而且若是让祁暮昀手下的人跟着,那不是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祁暮昀知晓?而且若不是为了让祁暮昀将祁君郴养着,她甚至都不会告诉祁暮昀她会离京。
毕竟祁君郴是最后的底牌,总还是要让他性命无忧的。
祁暮昀被两次拒绝之后也不再强求,明着不行,那就让元枭悄悄跟着就好了。
“本王饿了,让你的厨子做饭做快些。”祁暮昀换了个话题,让木锦殊去催催伙食。
木锦殊一愣,随即便应声出门而去。
看来她要问的那个问题是没有必要了。
餐桌上的两人都沉默着,谁也再没开口,倒是山青看见宸王殿下从自家主子房里出来时被惊着了,直到现在看着木锦殊的眼神都是担忧的。
宸王殿下怎么会在主子房里?我家主子没吃亏吧?
山青心里担忧着,而木锦殊却是在想今晚上出城的事情。
是的,她骗了祁暮昀,她从一开始就盘算的是今晚上出城。季年德在昨日便出发去了边关,若不是考虑到祁君郴,不然今天白日木锦殊就该出发的。
用完膳后祁暮昀便离去了,木锦殊也抓紧着时间做着最后的准备。
祁暮昀的突然出现让她推迟了做易容,不过也幸好祁暮昀是在她易容前出现的,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解释得好。
木锦殊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便出现了。
前世时,师父教给她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易容,在五岁往后的日子里,易容成她的皇兄便是她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熟能生巧,她易容学了十数年,自然是精通的不得了的。
自己的脸容易完成之后,山青的脸也没放过。出门在外,女儿身的样子多有不便,易容成男子会方便许多。
更何况又不能同时出现两个木锦殊。
白浮被木锦殊叫了回来,京中贵女断没有独自出门在外的道理,这于理不合,而且木府外还有皇上的眼线,在她不在木府的这段时间里,木府都必须要有一个木锦殊。
给白浮带上了人皮面具,“木锦殊”便出现了。
白浮不是第一次顶替自家主子了,她和木锦殊的身型差不多因此以往木锦殊出门时都是她代替着木锦殊的位置。
只是这倒是头一回要顶替月余这么久。
给白浮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木锦殊便带着山青出发了。
木府的眼线被暗卫下了药,现在还在昏睡之中,而城门口的守卫那点功夫根本不够看的,于是两人就这么顺利的出了城。
来到城外,木冼已经等候多时了。
木冼行完礼后便没有过多的言语了,木锦殊也不再墨迹,三人就着夜色,朝着边关的方向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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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昀本是想让元枭悄悄跟着木锦殊出发的,却不曾想得来的消息却是木锦殊根本没出发,在府里好好坐着呢。
祁暮昀觉着奇怪,难道小丫头又骗他了?
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祁暮昀直接动身去了一趟木府。
木府外守着的那群眼线跟闹着玩似的,连木府的暗卫都比不上,也不知道这是皇上觉得木锦殊不需要太大费周章呢,还是手上的人全都是这点实力呢。
轻车熟路的进到木锦殊的院子里,看见正在看东西的白浮,祁暮昀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好像确实是暖暖,但是看她怎么不像是要去边关的样子?
祁暮昀竟然有些迷惑,眼前这人,要说不是暖暖吧,但她又确实长着一张和木锦殊一模一样的脸。要说是暖暖吧,但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而且也不见木锦殊那个贴身丫鬟在。
怀着疑惑的心思一步步朝白浮走去,而白浮也注意到了祁暮昀,连忙起身行礼。
“奴婢白浮,见过宸王殿下。”
白浮?祁暮昀眉头皱着,他怎么觉着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眼前还有这人为什么和木锦殊长得一模一样的疑问呢,祁暮昀便没有纠结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而是问道:“暖暖的人?”
白浮点点头,木锦殊告诉过她,若是宸王殿下来便不必强装,反正那人也会识破的,倒不如主动承认了。
“你这张脸是…?”祁暮昀抬手指了指白浮的脸,好奇的问。
祁暮昀问什么,白浮就答什么:“回王爷的话,这是人皮面具,是主子意外所得。”
木锦殊虽是告诉过白浮不用对祁暮昀隐藏身份,但这易容一事却还是要对祁暮昀保密的,毕竟在这明宸,关于易容一事一直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人们只听说过,极少见过。
“意外所得?”祁暮昀继续追问,人皮面具一物他自然是晓得的,只是如今倒是第一次在明宸亲眼见着,自然觉着稀奇。
“是,主子前些年曾意外救过一位高人,那高人别的不会,但人皮面具做的一绝,便送了一张主子模样的人皮面具以作报答。”
这个故事是木锦殊随便编的,不管祁暮昀信不信,她都让白浮咬死不改口,反正旁人不晓得真相,所以哪怕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祁暮昀半信半疑,但到底没有过多追问,谁还没个秘密呢?
“你主子已经出发了?”祁暮昀提及正事,问及木锦殊的行踪。
“是,寅时一刻便出发了,出发时天都还没亮呢。”白浮说着,这也是主子让她这么说的,宸王殿下要是问起她几时出发,那便要说是今日出发的,时辰早一些便可。
现在不过辰时一刻,也算早了,想不到那丫头竟然那么早便出发了,是故意不想让他的人跟着吗?
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祁暮昀便离了木府。
小丫头不想让他的人跟着,那他便偏要派人跟着。
去边关的道路有好几条,小丫头见父母心切,定是会选择最近的那一条路。
于是祁暮昀便派了元枭出发了,快马加鞭,若是行驶两天还见不到人影,那便直接去边关等候,顺便保护还在昏迷中的永昌侯。
可惜的是,虽然祁暮昀的路选对了,但木锦殊和山青换了容貌,元枭不见得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