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在食堂窗口的我只是拿了两瓶酸奶,随后笑眯眯地侧身让出读卡器,看着严浩翔刷卡。严浩翔端着我们的早饭入座,随后我便把酸奶递给了他一瓶。他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去喝了一口,满脸似乎都写满了“我就知道”四个字。吃完后我去还餐具的空隙,严浩翔还是买了一瓶酸奶给我。
今天中午严父严母要带严浩翔出门,所以我们在完成了各自的学习任务后便分开了,我去院长办公室找姑姑一起吃午饭。也就随之拿到了今天下午要来检查的男生的资料。
拿起来看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了那条“自行通过SDS抑郁症自测表所测得结果为具有中度抑郁倾向”,我再回过头去看他的名字,马嘉祺。一旁便是他的出生年月,今年也不过十八岁。
我只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这只是一份十分基础的自填表,更详细的信息还需检查后才能进一步得知,比如患病原因、病情诊断等。
姑姑见我放下了资料,便淡淡开口:“近几年来,抑郁症的患病人群分布中青少年的占比在不断增加。有许多孩子们来我们院诊治,只是大多数都一边吃药一边继续着学业。”说到这,姑姑又顿了顿,继续补充,“甚至有不少孩子,都是一个人来的。”她看了看我,“大多也就跟你差不多大。”
我沉沉地应了一声,顺着姑姑的话继续:“我只希望,所有觉得自己心里生了病的人都能正视它,我们一定会倾其所能帮助他们痊愈。”姑姑有些欣慰地起身揉了揉我的脸颊,拉过我的胳膊往外走。“他既然来了,我们就一定能帮助到他。走吧,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已经快要一点半,姑姑让我在她的办公室休息片刻,并告知我的搭档会在两点与我见面。
我随意翻着手机里各个软件,在距离两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在得到姑姑的回应后,门把手被扭动,他走了进来。我坐的会客沙发在正门左侧,因此他进门第一眼很自然地会落到姑姑身上,只是在逐步走进办公桌时注意到了我。
我并没有起身,一如他的步伐也没有任何迟疑,只是他的笑容实在是太真诚了,我之前的种种心理预设似乎差点瞬间弥散。
从门口到办公桌于他而言不过是几步路的程度,我也只是在这短短几瞬端赏他。
很高,目测跟严小熊不相上下;很瘦,或者说,应该没什么赘肉。
至于他的模样,我第一个想到的词便是,周正。他的眉很浓密,眉峰却并不那么凌厉;眼尾有些上挑,但丝毫不会有轻浮之感;鼻梁直挺,双唇是健康的淡粉色。
他衣着白色衬衫与卡其色长裤,在休闲与正式中把握得恰到好处。他卖出的步伐稳健,脊背笔直,与院长的初次见面显得重视而又从容。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严小熊会形容他很“正人君子”了。
姑姑十分和蔼地与他打过招呼后,目光便转向我,他也随之看了过来。“兴兴,来正式跟你的搭档打个招呼。”我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他,嘴角自然地噙着一抹微笑。
我刚在他面前站定,他便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张真源。”
我没什么犹豫地握上那只手,他一直去保持着一个十分得体的力度,属于他的温度就这么沾染到了我的手上。我突然就不想告诉他我的书面名了,于是我回望着他带着光亮的眼睛,开口:“你好,叫我甄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