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初遇那年，丁程鑫十八，在小城，那个昏暗的小巷子里，他是刚搬来这里住的，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来到这里多躲债。

丁程鑫长得好看，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吃喝赌博嫖娼，什么都干过。

那个下午，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下大雨，丁程鑫攥紧了书包的肩带，几个小混混围在丁程鑫面前，丁程鑫看着他的手上的纹身，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长得还不错，但是个男的。”领头的那个染黄毛的混混说着，丁程鑫低着头，不敢抬起头去看他。

“老大，睡男人，可能会更爽一点。”旁边的一个小弟贱兮兮的笑着说。

丁程鑫害怕了，想要逃，但黄毛拉着了他的手，“听起来不错。”“还是个学生。”黄毛又继续笑着说，说着就去扯丁程鑫的校服外套。

“那黄毛，放开人家。”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丁程鑫抬头望去，像是看见了救星。眼神里带着希望。

“马哥，你怎么在这？”黄毛笑着说，“见义勇为。”马嘉祺说着就拉过被几人围着的丁程鑫，把他拉到身后。

刚刚马嘉祺一直在看，但前面他是实在不想出手，但看到丁程鑫求助的眼神，又软下心来了。

“老子告诉你们，别碰他，他是老子朋友。”马嘉琪指着几人说。

马嘉祺拉着丁程鑫走出了那个昏暗的小巷，“以后为了赶近路就别走那里了，那里危险。”少年的声音很温柔。

丁程鑫点点头，“谢谢你。”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充满阳光的下午，但昏暗的小巷子里透不进光。

也暗示着他们的未来。

——

第二次见面，是在修车铺子里，丁程鑫帮着铺主搬着比他还大的轮胎，马嘉祺听别人说，丁程鑫他爸是个酒鬼还是个赌鬼。

马嘉祺见过丁程鑫的父亲，在赌庄里，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脸色苍白发型乱糟糟的。

丁程鑫有了空闲时间，就蹲在铺子面前吃盒饭，这盒饭是铺主买的，十五块钱一份。丁程鑫把盒饭吃到一半然后盖好留着晚上吃。

“老板，修车。”马嘉祺推着他的摩托车走进铺子，一眼就看到了丁程鑫。

此时已经是寒冬，丁程鑫身上还穿着一件短袖，外面只套了一件洗的发白的外套。

“欸，马哥，你这车也没坏啊。”那修车的工人说，马嘉祺瞪了他一眼，“我说它坏了它。就坏了”

那天，马嘉祺又一次认识了丁程鑫，在他眼中的丁程鑫自卑，敏感。没有一丝生气。

后来的马嘉琪成了丁程鑫救赎。

其实哪有什么救赎，只不过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已。

——

“马嘉祺。”丁程鑫站在河边，手上拿着一朵蒲公英，风一吹，蒲公英四处飞散。

“马嘉祺。”

马嘉祺回头看向丁程鑫，“怎么了吗？”马嘉祺问，丁程鑫红了眼眶，“我不干净了。”

“哪不干净了？”马嘉祺笑着说，然后牵起丁程鑫的手。

那晚，丁程鑫的父亲强上了丁程鑫，那一晚，下着暴雨，丁程鑫以为他会像小说中的男主一样，等到马嘉祺来救他。

他没有。

那天他给马嘉祺打电话求助了，他没接，丁程鑫也报警了，可等警察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警察来的时候，丁程鑫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而他的父亲抽起裤子哼着小曲去打牌了。

丁程鑫永远忘不了那一晚，他的父亲还和别人说他有多销魂有多妩媚。

“没有，鞋子脏了。”丁程鑫指了指鞋子上的污垢。

马嘉祺不是他的救赎，他是丁程鑫的深渊，使丁程鑫越坠越深。

——

丁程鑫觉得他和马嘉祺没有未来也没有爱，他只觉得马嘉祺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那份新鲜感，新鲜感一过，他马嘉祺就不爱了。

但丁程鑫还是愿意沉迷下去，哪怕知道马嘉祺有女朋友了。

马嘉祺有女朋友了，是在和丁程鑫在一起的时候交的女朋友。

丁程鑫知道，还看见过，在街上马嘉祺牵着女朋友的手从他面前走过。

后来，马嘉祺和那个女的分手了，那一年丁程鑫二十三岁，他去读了大学，已经毕业了。

他只觉得真的很乱，没有头绪。

二十四岁那年，他跳河自杀了。

他这一生没有救赎，没有希望，也感受不到马嘉祺对他的爱。

后来马嘉祺在丁程鑫祭日的那天，结婚了，婚礼很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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