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起后,纪云禾就三四天没见过严浩翔了,回严家的时候两人的时间也刚好错开,不过正好,不用再去应付他。
梁凉回来后,工作室就开始筹备她的新专辑,陈漫棠和纪云禾打算合作两首歌收录在里面,两人整天泡在工作室里,不是练舞就是编曲填词。
忙起来了,纪云禾更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
直到这天,她练完舞回去,却在家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纪云禾脱下有些厚重的外套,只穿着一宽松版的浅色毛衣,给严浩翔递了杯水,后者接过,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放在了桌上。
“…你今天又不回去了吗?”
“嗯,我不是跟爷爷说过了吗?”
严浩翔的心很乱,这几天他经常偷偷去纪云禾的工作室,要么见到她和她的朋友在练舞,要么就是看到那个宋亚轩和她在一起的场景。
她可以自然地接受别人的触碰,对自己,却是本能的抗拒与排斥。
纪云禾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摇了摇头,转身准备进厨房,累了一天,她还没吃一点儿东西呢。
“纪云禾。”
声音很低沉。
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结果还未等她跨出脚步,严浩翔竟已快步走到她面前,全然挡住了去路。
此时,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一双深幽的眸子蕴着风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痛苦与忧郁。
纪云禾本来还不耐烦着,看到他这副样子,心口不由一颤,深吸了一口气,才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你有什么事吗?”
“纪云禾,你该知道的,你一直都该知道…”头发半遮的双眸幽深而狂乱,闪烁着隐匿的绝望与疯狂…这样的眼神太过决绝,纪云禾几乎无法呼吸,思绪猛地回到六年前,那个她只能蹲在地上、失去所有自尊饮泣流泪的下午。
不安与惊慌逐渐窜到全身,她后退,腰肢却撞上身后的桌子,紧接着身子一轻,自己便坐在了桌子上,身前的两只手牢牢困住,令她动弹不得。
一瞬间,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吸被人夺去,她不可置信,抬手极力地抗拒着,却在强势的压迫下不堪一击,耳朵的刺鸣让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她一时失神,被迫承受着来自他的肆虐,喘息的刹那,细腻的舌侵入,疯狂中带着偏执,渐渐加深…
纪云禾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结束这个堪称荒谬的吻的,脑中一片混乱,直到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原来是严浩翔不小心挥掉了那杯水。
她猛地反应过来,抬手去推他,却被拥的更紧,腰间的手臂强硬如铁,淡淡的酒气裹挟着他身上温柔成熟的木质香调包围着她。
“…严浩翔,你知不知道你算是我的哥哥?”几乎带上了哭腔,颤抖着的声线透出她的崩溃。
“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不可以吗?”声音已经渐渐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多了一层性感的喑哑。
纪云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颤粟席卷全身。
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他又道:“何况,我们并不是。”
朦胧中,她好像隐隐听见了两声“对不起”。
却只有严浩翔知道,这两声“对不起”分别的含义。
深夜,纪云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冷静下来的大脑不断地思考着严浩翔的话,什么叫“我们并不是”?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和严浩翔…难道不是同父异母吗?
看来,自己还得再回一趟严家啊。
纪云禾彻夜未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工作室,还被陈漫棠嘲笑了一通。
梁凉也是止不住笑意,毕竟小祖宗平时对自己的脸可是十分在意的,美容觉都是掐着点睡的,鲜少见到她这副样子。
笑归笑,正事还是要办的,梁凉上前递给她一份资料。
纪云禾边打着哈欠边看,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这是…”
梁凉点了点头,忍了忍笑没敢对上她的视线,“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你手里的黑料了,到底是什么啊?”
纪云禾敛了敛心神,面无表情地合上,“联系好媒体,再买通一些营销号,到时候我会发给你一个视频,你把传给他们就好。”
终于捱到了晚上,纪云禾练习完就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往了严家。
好巧不巧,正好在大门前碰到了下班回家的严浩翔,她皱眉,权当作没看见略过他就走,手腕却附上了一抹温热。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纪云禾竟觉得滚烫得很。
“…你松手,我只是来问爷爷一些事,问完就走。”
严浩翔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乖乖放了手,“也是,你是该问清楚的…”
纪云禾垂了垂眼眸,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转身进去了,没有看到身后严浩翔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