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结局）

霍不疑没有问，程少商也没有说，他们彼此了解，也彼此信任。

此后还发生了很多事，太子妃被废，寿春叛乱，太子丢失兵符被斥责，皇帝大怒，太子失势，三皇子却异军突起，太子大约是想开了，自请废太子，皇后担忧太子请皇帝废后，皇帝自然不肯

文帝神谙，你知道我对你和对阿姮是不一样的，但在我的心里早把你当做我的妻子。

宣后我知道，我这一生都是被推着走的，许多事我明知不妥，依旧随波逐流。当初我知道你已娶妻了，可舅父叫我嫁，我就嫁了。后来你要立我为后，我看着布满朝堂的景阩功臣，我就知道这后位上长满了荆棘，可我还是受封了。

宣后说句实话当日不是陛下，换做是旁人我也会嫁，可陛下您仍是我这一生最好的风景。

他们很少有这样推心置腹的交谈。

宣后当日太子受封时，我们都对他抱有期待，我想他只要有陛下一二或许就能守住这江山，可他偏偏像我的父亲，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嫌弃过子昆，他只是坐错了位置。

宣后他应该像我的父亲一样，在山间筑屋开园，每日煮酒看书，与妻儿宁馨和乐，闲来游历访友，写诗唱赋，著书立说——若是如此，他也能像我父亲一样德名远扬，人人夸赞。可他偏偏做了储君，就如坐于刀剑锋刃之上，每日寝食难安……

皇帝叹息，他们都知道太子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秉性善良，孝顺和善，可作为一个君主，这些都该是附属而不是全部。

宣后陛下子昆没有这个能力肩负江山，我余下的孩儿们更是难当此重任，只有废了我才能让越姮成为皇后，子端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文帝可你毫无过错啊！

雾舒那就让皇后与太子病逝吧！

雾舒突然到来，倒是吓了帝后一跳。

文帝什么？

雾舒臣有一味药，服下后脉象会逐渐虚弱，大约半年左右会气息全无不管谁来看，都只能确认是病逝的，陛下意下如何？

雾舒皇后大约很久没有出过宫了吧？不如和太子一起去寄情山水?何必要将自己关在宫墙之内，自怨自艾呢？

皇帝本想反对，可宣后却有些迟疑，她是皇家妇，可她也想做一回宣神谙。皇帝看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其实是向往的，反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皇帝沉思良久，最后点头同意了，宣后泪流满面，叩首谢恩。

从那以后太子和皇后开始生病，药石罔效，众人都以为是太子受到训斥所以开始消沉，一时间倒是没人敢在这个端口攻击太子，但是不过短短半年东宫与皇后接连病逝，皇帝十分痛心，祭文写了一篇又一篇，一时间对宣氏一族厚爱非常，就连已经出嫁的五公主都颇受疼爱。

据说五公主倒是懂事了不少，再也没什么面首之事了，虽说和越驸马还是十分的不对付，但是也算看的过去了。

太子和皇后病逝半年以后，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宫城里慢慢驶出，城墙之上越妃和皇帝目送他们远走。

文帝朕耽误了她半辈子，唯愿她以后平安喜乐。

越妃陛下何不让他们留在都城呢？

文帝都城人多眼杂，对他们不好，神谙更喜欢隐居山野，四处游历，雾卿那日说，她虽然已经做了皇后，可她内心深处还是更希望做宣神谙，那就让她做回神谙吧。

越妃陛下倒是大方的很，不如也让我做回越姮吧？

看他神色低迷，越妃忍不住想逗逗他。

文帝你？你就算了，你这辈子除了越妃，还要做越皇后，想做越姮，也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说完，一把搂住她，二人慢慢的走下城墙，他们还得商量封后大典和册封太子。

……

……

…………

五年后

宫城下，一辆玄色的车架，霍不疑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少商下马车

霍家事了之后，三皇子上位，对待霍不疑却十分亲近，皇帝这才知道自己疼爱的养子，早就和三皇子沆瀣一气了。

霍不疑自请去孤城，皇帝本来不肯，他却说

霍不疑阿父当年死守孤城，是为陛下保江山稳固，如今臣长大了，不敢说为陛下分忧，但是臣想守着孤城，臣想让世人记得孤城，就像记得阿父一样。

皇帝到底同意了，于是霍程二人成亲之后，直接赴任孤城，皇帝怕养子受苦，给钱给人，生怕他吃了什么苦头。

霍不疑走时还带走了霍君华，崔候也不管皇帝同不同意，一道就跟着走了，反正他儿子也大了，后继有人，家中再也没人管束他。

这五年程少商和霍不疑在孤城，忙的热火朝天，少商负责农业，酿酒烧瓦，做水车，带着农人们下田插秧，收成极好。霍不疑就每日练兵，四处清缴山匪，收编了不少人，反正孤城一带再也没什么人敢劫道了。

崔候就带着人四处行商，他与商贾一道十分有天赋，带着霍君华也开始喜欢赚钱，她本身眼光就极好，喜欢的东西很快就风靡都城，孤城如今的赋税可都要填满国库了。

他们将近五年都没回城了，一开始是忙，孤城当初状况太差，两三年才慢慢的有了人气，后来霍君华又病了，求医问药的又没回得来，紧接着又有水患，虽说没什么太大的伤亡，但也忙乱了许久。

今年还算平安，两人才脱身回来面见皇帝。

三皇子子晟！

曾经的三皇子，正等在宫门口等着昔日好友归来

霍不疑殿下

少商见过太子殿下

三皇子起来吧，你我之间不需多礼

三皇子子晟五年未见，你可叫孤好等啊！

霍不疑殿下风采依旧

三皇子你如今居然也会开我玩笑了，当真是不一样了。

看着五年未见的好友，霍不疑面容依旧，还是当年那个都城女娘们的春闺梦里人，可他神情轻松，再也不像从前一般眉头紧锁，时刻都散发着一股杀气。

如今虽然气势依旧，但是更内敛稳重，不再是一副时刻要抄家的架势了。

三皇子走吧，父皇母后等着见你呢

三人一进殿，就看见皇帝和越后端坐其上，行礼参拜后，皇帝赶紧让霍不疑起来，仔细的看着养子，看他面上没什么伤痕才算放心，仔细的看眼泪也忍不住了，看他如此霍不疑也忍不住劝

霍不疑陛下臣很好，没受苦。

文帝朕知道，只是你如今和你父亲越发相像了.....

霍不疑是吗？姑母说我越长倒是越像阿母了

文帝胡说，君华打小眼睛就不好，明明越来越像你阿父！

霍不疑可崔叔父也是这么说的

文帝他，哼！只要是君华说的他都信，就是她说月亮是方的，阿猿也只会附和。

眼看着皇帝不在沉溺于伤心，霍不疑这才不在反驳。

皇帝哪里看不出养子的用心，也欣慰养子孝顺，倒是没在抹眼泪了。

#文帝咳咳，程少商你这几年做的很好，朕知道一开始就是你撺掇的子晟去孤城的吧？

眼泪抹干了，皇帝也开始不做人了。

少商陛下，这怎么能说是撺掇呢？明明子晟也很想去，只是我提出来而已。

皇帝斜睨了她一眼，少商也算老实，不再辩驳老实的坐着。

#文帝你师父没再回来过？

这一问，少商也沉闷了，她摇摇头

少商师父自从我成婚后就没回来了，她说了师徒一场，以后还有缘分再见，如今或许是缘分没到吧。

霍不疑看她不开心，牵着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少商也朝着他笑笑，她不是难过就是有点想师父。

皇帝也没有再多问，宴席过后霍程二人离了宫，暂时落脚在太常府，虽然雾舒不在，但是太常府没有被收回，仍旧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夜晚繁星漫天，程少商披着外衣坐在廊下欣赏着星河

霍不疑怎么不进去？

霍不疑来到她身边

少商想看星星

他们坐在一处，依偎在一起。

少商我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夜晚，你匆匆来到告诉我真相。

霍不疑是啊，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过的飞快，可如今他们又回到这里，一切又好似昨日。

霍不疑你原谅我了吗？

少商笑了笑，点点头

少商嗯，我早就原谅了。

少商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或许是某一次清晨看见他的睡颜，或许是他某一次他为她带回路边的花草哄她开心，又或许是他不善庖厨，却总是想为她做一碗好吃的面。

霍不疑对不起，我当年瞒着你

可在霍不疑的心里这件事他始终觉得亏欠，他总觉得对她不够好，孤城那么多的事务，总是让她忙碌不能好好休息。

少商子晟，我带你去屋顶上好不好？

霍不疑不明所以，却依旧点头，程少商催动法诀带着二人坐上了房顶，一览都城，只见万家灯火。

少商师父那个时候带着我坐在这里，问我以后究竟想做什么？想成为怎样的人？我当时没说出来，后来她又带着我去了孤城，我才终于知道我到底想做一个怎样的人。

少商我说我想让天下太平，不想再有人流离失所，可我还是没说我想做一个怎样的人，可如今我想到了

少商我想做程少商，只做程少商，我或许还是你的夫人，你孩子的母亲，但是我仍旧还是程少商

少商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我喜欢做的。

霍不疑看着她，她还是当年那个在上元灯节里四处张望，活蹦乱跳的小女娘，那个只要她一出现他就能第一眼看见的小女娘。

霍不疑好，我知道，此后你依然是程少商，也是霍不疑的程少商，我也依旧是霍不疑，但也是程少商的霍不疑。

少商笑着投入他的怀抱，他们的路很长，但是相互理解，并肩同行，想必也不会太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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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写这个文的初衷是，当初在某音上看见评论都说程少商应该死在五年前，死在霍不疑离开的那天，可我不这么觉得。

作者说小时候看虐文小说，我经常看到的情节就是女主角死了，男主角后悔了一辈子，那个时候觉得很痛快，就觉得他活该一辈子痛苦，可现在我觉得凭什么啊？凭什么要男主痛苦，就让女主付出生命。

作者说程少商是死里逃生活过来的，她不该死，也不该为了别人的痛苦结束生命，更不该为了让霍不疑后悔而死，霍不疑也不该死，他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他们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作者说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我更希望少商能被好好的教导，能不被亲人打压着成长，即使要成婚也必须是她心甘情愿有退路。

作者说所以我选择了雾舒，她是我当初看洪荒文里，构思的一个人物，我想让少商更自信些，更有底气一些。

作者说我选择让孤城活过来，我希望那个白月光一样的霍翀将军，拼死守着的城池活过来，我想让那个一辈子肆意妄为的霍君华活下来，当然衔接的不太好。

作者说那么程少商和霍不疑的故事，就暂时告一段落，文笔幼稚，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