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玫贵人收拾挪宫,这边为着仪贵人怀孕,景阳宫好生热闹。不住有宫人把手上的珍玩往宫里送。
远远的宫墙外,阿箬端着两件皮子,把一切看在眼里,只觉满心的羡慕。正好金玉妍路过,便笑道:
金玉妍(嘉贵人)“瞧什么呢那么出神?”
阿箬回过头行礼:
阿箬“请嘉贵人安。仪贵人有喜,景阳宫真是热闹啊。”
金玉妍也悠悠叹道:
金玉妍(嘉贵人)“是啊。仪贵人从前不过是侍奉皇后的侍女,玫贵人更是南府的琵琶伎,一旦承宠便飞黄腾达,多少人羡慕。”
阿箬垂了眼睫。金玉妍见了,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金玉妍(嘉贵人)“其实都是奴才,阿箬你比仪贵人美貌,阿玛又得脸,指不定哪天也有这样的好运呢!”
阿箬听了脸上微微动容,很快又沮丧起来:
阿箬“仪贵人是有皇后娘娘这个好主子,奴婢没有这样好的命。”
金玉妍一怔,而后露出了然的笑:
金玉妍(嘉贵人)“也是。娴妃哪能让你爬上去,只怕防你防得厉害吧。瞧你青春年少的,打扮起来谁不喜欢呀。皇上又是这般的英俊风流,这宫中多少人巴望着能侍奉在皇上身边呢,却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罢了。”
说着由贞淑扶着走了。阿箬福身,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
如懿出了永和宫,便有些不耐烦。由惢心扶着回了殿,还没坐上便问:
如懿(娴妃)“阿箬呢?”
惢心将如懿扶好,又从小宫女手中取了茶水:
惢心“主儿的白狐里子大氅旧了,阿箬说去皮库挑些新的。大概是挑皮子耽搁了。”
如懿只慢慢捶着腿。惢心问:
惢心“主儿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如懿(娴妃)“宫中人言如沸,不堪其扰。这也就罢了。如果皇上最在意的流言,在我、皇后、王钦、齐汝四处,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惢心“皇上应该不会怀疑主儿的,皇后娘娘那边应该也是不会的。”
那到底会是谁。难不成真如皇上所猜测的那般,王钦那晚去葬小阿哥的路上被人无意撞见,大做文章。如懿只觉心烦意乱:
如懿(娴妃)“皇上已经在查了,但愿可以早日水落石出。”
不管其他宫如何热闹,在真相浮现之前都只是小打小闹。琅嬅在长春宫,照顾仪贵人胎象之时还不忘每日三问永琏,在得到二阿哥一切平安的时候才微微缓了口气。永琏平安就好,她便能腾出神专心保仪贵人的孩子。
流言之事很快便由王钦带了人回禀皇上,一众人来了养心殿,皆异口同声的表示最早传出流言的是延禧宫,且是在玫贵人生产当晚便有了。
如懿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那小太监:
如懿(娴妃)“延禧宫?听延禧宫谁说的,说的什么?”
那小太监瑟瑟的拿眼睛看了如懿一眼:
太监“奴才对延禧宫不太熟悉,大黑夜的,也没听清楚是何人所说,但是奴才确实是在延禧宫那里听说的流言。”
如懿(娴妃)“你这话说得无凭无据不清不楚的,如何能做了证词。皇上明鉴,永和宫那夜所见,臣妾并未对任何人说出一字半句。”
皇上看了看她,不发一言,琅嬅也只是捧着手中的茶盏默不作声。王钦转一转眼睛:
王钦“这就奇了,人人都说是从延禧宫里传出来的,可娴妃娘娘偏说只字未漏。难道这些奴才都疯魔了,连哪宫哪苑都分不清楚,信口胡说?”
如懿心中恼怒,盯着王钦道:
如懿(娴妃)“你口口声声咬住本宫,到底有何居心?”
皇上一拍桌案:
皇帝“王钦!”
王钦连忙跪下:
王钦“奴才失言。”
琅嬅将手中茶盏递给皇上:
富察琅嬅(皇后)“皇上切勿动气,龙体要紧。”
皇帝“这流言所向,尽指延禧宫……娴妃,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懿被他看着,明明皇上未曾责罚她什么,许是殿中苏合香的香烟袅袅模糊了视觉,便将那挚爱的面孔遮了一层薄薄的雾翳,声音响起如金器冷石,刺破薄雾的同时也扎到了人的心上。殿中分明是和暖如春,空气却似乎被春日里的蜂胶凝住,滞塞不堪,闷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忍住心头涌出的哀伤,缓缓下拜:
如懿(娴妃)“臣妾确实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玫贵人的闲话。”
那么,便是死循环了。众人正僵持着,忽然李玉进来报:
李玉“皇上,慧贵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