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勒隼牵着女子的手腕,穿过人群,却发觉对方竟停了下来
他低头望着自己突然空下来的手心,不解地望向女子。
“阿隼,回去吧”
阿诗勒隼眼眸温柔:“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是说,你回去。”
女子将‘你’字咬的极重
阿隼闻言有些不解:“阿鸢,你…”
“还不够明显吗?我…今日便要回漠北了。”
“回…漠北?”阿隼听罢猝然抬眸看向了漠北王:“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与漠北首领本就有婚约,如今诸多事情已了,我也该和他回去了。”
阿诗勒隼不可置信:“是不是奕承同你说了什么,你为何在见了她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是,趁我不在,药罗阁菩飒拿什么要挟了你?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有我在,你不要怕。”
“没有,谁都没有要挟我,是我自己的意思”
男人情绪有些激动:
“可之前你分明是不愿的,为什么…”
我黯下了眸光,低低的道: “有些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命定了的,改不了。”
说完我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展开:
“这是我阿娜当年的亲笔,里面清楚的提到了我同漠北王婚约一事。以前我不愿,是因为他们空口无凭。”
“如今,你也看到了,父母之命不可违,阿娜的遗愿,我必须得遵从。”
阿诗勒隼仓促扫过那一排排文字,捏着信的手不停地颤抖
眼前的男人眸光零碎不堪,眼底诉满了灰暗与凄凉,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光景
见他如此的模样,我不忍终是移开了眸光
“你…好自为之吧”
阿诗勒隼看着女子转身,伸手一把拽住,语气尽显卑微,
“阿鸢,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是不是恼我这几日因为安顿父汗和鹰师的事情而疏忽了你…所以…”
我感受到手腕处那熟悉的温度,挣脱了半响,而男人握着越发的紧,我的眼眶开始发酸, 只能狠下了心,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够了!阿诗勒隼,你还真是天真!”
“过去种种不过是我的虚情假意,我留在鹰师,也不过是利用你的身份替我查清当年的真相罢了。如今我的目的达到了,你没有利用价值,对我而言,自然什么都不是了。”
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却还是问道:
“那定襄之事又作何解释?”
我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呵,隼特勤不要自作多情,我入定襄不过是我同奕承的私怨,我救你也只是为了不让她如愿罢了。”
我转身正欲离去,谁知他竟然再次拦住我,一字一句道:
“阿鸢,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瞳里闪烁着点点碎碎的银光,和和煦煦布满了殷切与期盼
而我却是彻彻底底的怔住了,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良久,我艰难地抬起眸子,缓缓道了两个字:
“从未。”
说罢,转身奔向了漠北的车驾,我怕我在耽误一刻,便会在他跟前忍不住落泪
得到答案,男人眼底顿时失去了光彩,立在原地,颓废不堪
那个向来桀骜不驯的男人,却是因为她弯下了脊背
曾经的所向披靡,不可一世,如今因为女子简单地两个字,化成了风,烟消云散。
待李长歌等人慌忙赶到之时,便也只见马车绝尘离去
……
马车内,我捂住嘴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那封信
其实这是我昨日模仿阿娜的笔记伪造出来的信件,我将她的真实遗愿篡改了,为的就是能让阿隼死心
还有方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如今我不得不这么做
阿隼,离开你不过是短暂的伤痛,我不想你因为我,永远活在痛苦中
对不起,阿隼
终是,我要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