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我收拾好包裹想趁着夜色去无定河边,找到那个石渠,向外界报信。
长歌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因为我本就有伤在身,白日又被皓都伤了元气,她要我在府内静养,直接抢过我手里的包裹。
这时,公孙恒被绪风搀扶着走进来道:“秦老跟我说,你们发现了一条石渠,可以通往城外,”随即看向我:“看你这身打扮,你是要亲自前去报信吗?”
我点了点头:“城内的石渠直通无定河,鹰师现已围城,只有无定河那一片是驻防空虚,如果现在不去的话,怕是没有时间了。”
公孙恒皱眉:“你本来就已经深受重伤了,今日又被朝廷的人伤了元气,可以说是伤上加伤,我怎么还能忍心再让你去以身犯险呢?”
不待我答话,长歌突然道:“刺史,我去。”
“不行。”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如今刺史是新伤引发旧疾,现下你是这㮶州城的都尉,如若鹰师再攻,谁去阵前指挥?军不可一日无主帅!”
正在我们两难之际,绪风拱手:“军师,让我去吧!㮶州需要你们,百姓才能活下去,况且我本来就是主公的侍卫,这是我的职责。”
我低头想了想:“不可,石渠本就是排水所用,很是狭窄,所以,你钻不过去的。”
阿窦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眸光坚定:“刺史,我可以,我过得去。”
“太险了,你又不会武功,你…”
阿窦拽了拽我的衣袖:“阿兄,师父,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不想让我涉险,但这件事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他说着对着公孙恒弓腰行礼:“请刺史相信阿窦,阿窦一定不负重托。”
公孙恒同样面露担忧:“你就别胡闹了,你还只是个孩子,我怎能让你一身犯险呢?”
阿窦坚持:“正是因为我年纪小,所以,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啊,更何况,师父收我为徒,还不是因为我机灵。”
接着看向我:“你说是吧,阿兄”
他对着我们嘿嘿一笑:“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刺史也给我封个军营里的头头当一当。”
因为阿窦的一再坚持,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长歌狠了狠心把刚从我手里抢下来的包袱递给了阿窦,一再嘱咐他注意安全。
阿窦笑着接过拍了拍胸脯:“等我立了功回来,你们可都得叫我窦大将军了。等着我!”
说完他转身决绝离去,不再回头。
我目送着那小小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可谁又能知道,他这一转身,便是永远刻在了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