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狐狸精

红叶镇。

兔子有点担忧的问木岚，“大爷，我们把刘德全埋在地里，他会不会有事啊。”

木岚想了一下，肯定的说:“如果没太大问题的话，应该是有事。”

兔子小脸一怂，说:“完了完了，我第一次杀人啊，我要变成坏妖了。”

木岚笑了，“我们都是兔子，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呢？”

兔子没好气的说:“我要是有大爷这般修为，我可不是不怕嘛！”

木岚说道:“放心吧，那刘德全也有些修为，埋个一时半会的死不了。”说着，语气一变，“我埋了他是让他心生敬畏，天下有灵之物不是随便可以亵渎的。”

“正与你所见，我有这般修为，不是随便而来。天地之间自有道，我的道便是问心而无愧。”

兔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抬头望去，天色已晚，夕阳西沉。木岚指着前边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在这过夜了。”

俩人找了一间废弃的屋子，生起了火，围着篝火坐下。木岚说:“兔子，我们上次来这里好像闹妖了。”

兔子瞬间毛发直竖，差点蹦了起来。“大爷，你说的是真的？”

木岚说:“兔子，你这不怕鬼怕妖是什么鬼，你忘了自己都是妖了！”

兔子躲过木岚捏自己肉嘟嘟脸蛋的手，红着脸说:“大爷，我虽然是妖，但是我是好妖。那些闹妖的地方可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妖，吃人都不吐骨头，别说吃妖了。”

兔子回忆道:“以前和刘德全游历的时候，也遇到过闹妖，那妖怪心里都扭曲了，想来也是受了不少苦头，最终修得大妖，连着吃了好几个村子的人！”兔子瞪着眼睛说:“大爷，你说人那么脏，洗都不洗就吃了，那些妖怪怎么想的！”

木岚说:“我又不是那些妖，我咋知道呢？”

忽然，窗外传来阵阵的琵琶声，曲声幽幽，琵琶声中又带走凄凉之意。

兔子“呀”了一声，连忙跑到木岚背后，紧紧抱着木岚的胳膊，有点发抖。

木岚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温暖，撇了一眼兔子的小荷才露尖尖角，顿时感觉意气风发，一抬手拉过小兔子，说道:“你大爷我神功初成，还没连过手呢，正好遇见个送上门的。兔子你瞧好了，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木岚和兔子顺着琵琶声走了过去，只见一身轻纱红衣女子坐在竹林，背对着他们。

女子沉浸在琵琶声里，不知身后已经站着两个人。一曲罢，兔子揉了揉眼睛，轻声说了声:“大爷，她好可怜啊，你不要打她好不好？”

女子回过神，打量了一下二人，做了个万福，说:“打扰公子了。”

木岚看到这也不好意思动手，只好说道:“不知小姐在此是为何，又为何弹琵琶呢？”

女子开口道:“我名叫慕容清暖，缘来此地疗伤，因缘际会遇到了一位上京赶考的士子，幸而得他点拨，指点迷津，因此做曲一首，以表谢意。不知公子为何来次？”

木岚说:“我们也是刚巧路过这。我瞧见你这般模样，应该是妖吧。”

慕容清暖点头:“我本是狐狸精，只是心中有所牵绊，因此才来此地安居疗伤。”

兔子从木岚身后探出头来，打量着女子。女子微微一笑，果然有倾城之色，不愧是狐狸精。女子笑着说:“你好啊，小兔子。”

兔子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慕容清暖引着二人来到一间有亮光的房间，门开之后，坐着一位书生。

书生年纪约摸有二十左右，正眯着眼在灯光下看书，听见门开了也不抬头，自言自语道:“呵，今天妖精开会了。”

慕容清暖歉意的一笑，拿过茶杯，给三个人倒上了茶。书生这才放下书，喝了一口，说:“这茶是好茶，不过，再好的茶也不如酒来的好喝。”

书生看了看木岚，问道:“你是人是妖，我这一天看走眼两次了，书中净是些无用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唉！”

木岚厚着脸皮，面不改色的说:“人！”

书生也不甚在意，自顾自从书箱里取出一个葫芦，饮起酒来。忽然，抬头看了看木岚，说:“来点？”

木岚说:“好！”

书生大笑道:“有趣有趣，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妖。”

夜深了，兔子和慕容清暖去了隔壁休息，木岚和书生俩人一见如故，喝到很晚。

大概喝多了的人都会回忆过去，书生舌头有点发麻，说道:“我丘玄机读了十年书，走了十年路，自负胸怀天下，奈何？奈何！如今依旧是小人物，路边的青草，河里的顽石。如今所学，只不过纸上文章，笔上功力，说荣华富贵不稀罕，可是是真的穷怕了。”

说完，看着木岚笑了:“有时候挺羡慕你们做妖的，我云游天下，遭了无数人白眼，挨过很多次打。但是遇到的所有妖，不知者害怕，知者奉为坐上宾，妖精，没人心真好。”

木岚头有点晕，困着想睡，从嘴里挤出一句:“我可是羡慕你们做人的，有个人我喜欢了很久，却怕说出，如今，更难说出。要我说，下辈子我肯定要做人。”

丘玄机一饮而尽，说:“做人难啊，要讲君父臣纲，君子不立危墙，我也有喜欢的人，她现在，在那深宫六院里不知如何，我又如何，不还是学了屠龙术，卖与帝王家。”

书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背对木岚说:“我这次进京考取功名，却要做得那负心人，杀尽天下人。”

木岚“嗯”了一声，“我却是要杀尽天下妖，去换一个做人的机会。”

书生说:“她叫春虹，我叫玄机。”

“然后呢？”

“悔也不悔，不过两个名字，我愿意用金榜题名换她的春宵千金，可是，被老贼捷足先登霸占了！你说，我该不该杀人？”

“该！”

“若他是皇帝呢？”

“若要是我木兰，我便把这天下捅个底朝天，杀个血流成河，让他做不成皇帝。”

木岚歪了一下头，接着说:“可惜不是，我哪管的着这么多？”

邱玄机也笑了:“那便我亲手去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