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承认自己根本放心不下,更别提那沧九旻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放任小珏儿同他独处能放心才怪!
便见着他们游花市,望夜灯,吃吹糖,小珏儿甚至以字画回礼。
他嫉妒得要疯。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强弩之末,她却才初露头角。她既欢喜……
“你还看得下去?”脑中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也是,从前能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别人苟合。现在不过是爱人与别人一同出游而已。”穷奇狞笑道。
“住嘴。”
“这就撑不下去了?”穷奇大笑起来,“你再瞧瞧,他们笑得多欢。还是年轻人随年轻人合得来啊。他们会相爱,从现在的拘束变得逐渐熟悉,他们牵手、亲吻、最后……尝试你一万多年都不曾偷取过的禁果……而那时,你灰飞烟灭。但成珏……她本该是你的。”
“你不妨想想,她的眼睛那样美,你亲吻上去时她会盯着你,眼中藏起些许泪,变得如钻石一般晶莹,眼尾又像上了胭脂一般,绯红的。你面对着她,看她四处布上艳色,挺起胸脯靠近你,在你耳边婉转低吟……”
“不要再说了!”润玉眼中绿瞳逐渐明显,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但是你这才发现,那不是你,她不是在你的身下承欢,你的果,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你甘心吗?又或……你舍得让别人如此欺负她吗?”
“你再想想,润玉。她是爱你的。你完全有资格牵起她腕间的红线,轻柔地绑住她的手,抵住她的足,然后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就算寿数有限,你做不了她的夫,但你永远是她的主,怎么能让出去?你怎么能?”
“穷奇,你在刺激我,让我失去神智然后吞噬我的神魂。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润玉封住太阳穴,也没办法继续盯着那二人,只能暂封五感低头念起了清心咒。
“你就总是做这种徒劳的事情。今朝有酒今朝醉,年华既短,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呵。”穷奇不耐烦地嘲讽道,“你根本忘不掉,你听听你这清心咒中间落了多少字?润玉,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如今已经三更,他们还没回来……会是去哪里了呢?”
润玉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穷奇顺势从那封印中出来。
“已经三更了吗?”
润玉的眼睛彻底变成了绿瞳,心底的悲凉被无限放大开来。
“成珏……”
“我是不是气色很差?”成珏先哭了一场,随后才想起这个问题,“不能叫陛下多心。我还是上个妆再回去吧。”
“让他知道未必不是件好事。”老君大声道,“你总是这么为他着想。”
“陛下日理万机,我不能给他添麻烦。况且若不是我做错了事,他也不必受雷劫,不必吞穷奇。我取心头血是为了报陛下点化之恩,但让陛下知道了,会徒增他的负担。”
成珏想了想道,“他爱不爱我是他的事,但我不想,也不能用我自愿的付出来绑架他的爱。”
小红线绕成结又松开。
她从姻缘阁出来,见过太多,便懂不要强求,不能强求。何况那情丝已有了去处,就勾在她腕间,他从来不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