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 31

  “先去花界。”

  此番换了一种出行方式——御剑。

  一路云烟袅袅，却也能透过云层看见一些盛景。成珏随在他身后，搂住润玉的腰，微有些娇羞的僵硬。

  “小珏儿……”

  不必太过拘束的话又难得说出口，润玉方才想起自己的初衷。

  “陛下！”成珏见他理会了自己，便放松了下来，抱得更紧更自然了些，下巴也搭在他的肩上，“陛下为何打算先去花界？”

  “方才听你一言，确实该早日和那些芳主说清事项，与锦觅划好关系，免得回程又扰了你我的好心情。”

  润玉道。

  成珏起先是不理解，直到来了这花界，才知道润玉的意思。

  “天帝陛下，怎么，我们少主都死了，你还要来一日灭一品花木？”

  “放肆！陛下在前岂能如此不敬？”成珏从润玉身后款款出来与他并肩站着。

  不想那芳主先是对她横眉冷对，然后语气不甚缓和，“这便是陛下新欢？我们少主如今尸骨未寒，您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成珏一时愣在了一边，身上的矜傲反显得她无比尴尬。

  “我也算锦觅的好友，她以身止战，我如何不能前来凭吊？”

  长芳主冷笑一声，“凭吊？不好意思，我们少主还留着一息魂魄，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前来凭吊！”

  另一位芳主也赶过来道，“怎么，陛下从前寻死觅活，我们少主都不愿嫁给你。如今她不在了，可她还有回来的机会！你带着你的新欢过来，就只是为了悼念？”

  成珏这才听出了花界之人的言外义。

  难怪她刚一说来花界时，便叫润玉会错了意。

  “本座不想理会你们，来这儿，一来感激锦觅仙子作为天界上神以身止战，二来彻底了结本座和锦觅仙子的一些私人恩怨，带路。”

  “陛下何意？”

  润玉扭头轻瞟长芳主一眼，“毁婚约的是锦觅，她要和旭凤在一起，本座已经将她放走了。是她对不起本座，而不是本座对不起她。她没有身死魂消的最后一丝机缘牵扯在旭凤身上，本座也没有可能救她回来。与其对我和小珏儿如此态度，不如想想怎么劝旭凤去红尘找她。”

  长芳主一噎。

  成珏满肚子话气着，如今也舒坦不少。她的陛下本来就能说会道的，若不是从前被迷了眼，怎么会一直看不清说不透？

  在花神台上完三炷香，润玉牵着成珏道，“多谢锦觅仙子当日于落星潭赠我一支红线，能得此因缘。先前诸事多有误会，你我之间存了太多是非，此星辉一去，便当一笔勾销。”

  “虽则战争因你而起，但你以身止战，也算因果相继。本座代天界众神再敬一杯星露，祝往生安好。”

  那花神台上，往日皆是群芳斗艳，眼下却只开一片纯白昙花。

  “是对是错，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觅儿你也无需纠结留恋，更无需后悔。”

  “如今我和小珏儿很好。”润玉又补上一句。

  那昙花败去，其他花又照常盛放。

  润玉摇了摇头，将成珏往怀中一揽。

  深吻过后，再反应过来时，那百花都枯了。

  成珏几分惊讶，却被润玉继续揽着，“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