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 29

  是为了……成婚吗……

  润玉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划过一顿阵痛。

  自己方才的话，又何尝不是再在伤口撒盐，抑或为今后补刀埋线。

  他不可能娶她。

  他想带她游历也完完全全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真相他没办法说出口，亦无法顾及知道真相后的成珏是悲是喜。

  “陛下……难道是成珏自作多情了？陛下愿意维持哪种关系……成珏其实都不在乎……”

  话虽如此，但是哪里能够真的不在乎？自开了灵智，她便从未奢望过得一人垂青。但是……

  但是他亲口说过爱她的呀！

  那是她从前最敬重的上神。

  “陛下是否又悟出，对我的喜爱与对锦觅仙子无异，实则非你良人？”

  她还是信他，信润玉孤寂万年期许一位终身的伴侣，而非对一人甜言蜜语，俘获她的心便腻了弃了。

  她认识的上神，无欲则不求，有心则必争。

  “不，小珏儿。你知道我不可能是这个意思。”润玉将她捧在心上，面对她的质问却只有不知所措。

  “婚礼会有的，婚期会定的……无论今后如何，你不会再受人非议，我都会护着你。”润玉牵住她的手。

  小珏儿的手上还粘着红线上的蜡，娇软不似从前。

  润玉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这些，旖旎心思一压，又心疼起她来。

  “陛下，我都知道。我没有逼您的意思。您是明君，这些事务如何安排您自然心中有数。我哪怕以现在的身份跟随您一辈子也无所妨碍。真的……”

  她虽有资格怨，却没有办法怨，她出生璇玑宫，天生就是润玉的。

  运气好一点是他的妻子，坏一点……那便是她的物件。

  没有办法，她不可能强胜过他，逼他娶逼他爱，因为那是天帝。

  按理来说，六界四海，没有什么不属于他。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润玉抚着成珏的脸，维持着这始终暧昧却无法向前的距离，“天界已定，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回来之后，你若还想嫁我，那时婚礼定然已经准备完善了。”

  “陛下何意？”成珏瞪大了眼睛，脸上欣喜之意根本无法掩饰，“陛下……您说的都是真的？”

  “嗯。”

  “原来你一直在准备。只是想给我惊喜……所以，是先蜜月，回来之后再成婚？”成珏没有多做停顿，“你不必回答我了……”

  她垫脚亲吻上去，奇异而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有薄荷脑的清凉，却有更多桃花香的迷醉。

  润玉不想回绝她。

  他肖想这姑娘多久了？

  那沉睡的穷奇忽而惊起，在他脑中打了个招呼，“这就是你爱的女人？有花堪折直须折，你也太君子了。”

  润玉眼中绿光一闪，惊讶片刻将成珏猛地推开。

  “色欲，人之本性，你五识六感俱全，总会避无可避。”穷奇狞笑道，“你爱她，她爱你。必要时，本座也能帮你一把。”

  “你休想伤她。”润玉在识海中警告道。

  “我要的不过是你的身体。我为什么要伤她？润玉，伤她的，是你啊。”

  穷奇倒头睡了过去。

  毕竟眼下不是最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