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 27

  润玉虽是上神，如今更为六界之主，却没想过天地同寿日月齐光。

  炼化穷奇很冒险，但为众生康乐，亦为私情不负，他衡量许久，还是这么做了。

  岐黄仙官之语，他并非没有听进去。许是伴不了小珏儿终身了。可她那般聪慧，今后也不会让人欺负。再者她年纪尚幼，见识也浅了，不然何至于愿意往后余生守在他这般无趣的人身侧……

  待天魔大战结束，不若带她游历六界一番，彼时……或许也能为她另觅一个良人。

  “可笑，对锦觅，我至死都只想囚住，可是小珏儿……竟见不得她半分委屈。”

  润玉吞了那穷奇，良久才抑制住自己爆发的情绪。

  那是一种极为剧烈的渴望、狂躁，混着愤怒沮丧的情绪。

  穷奇放大了他的五感通识，想借机刺激他崩溃，最后侵吞他的元神。

  “你看她在乎你吗？不过因为你是六界之主，她不得不臣服……”

  穷奇在他耳边叫嚷。

  “不然，她怎么会不劝劝你？如今又怎么会连这个门都不敢进来？她根本不顾惜你。”

  润玉脑中闪过那些美好的片段，细看才发现她每次都在回避，抑或像不得不迫于他的地位才故意亲近。

  穷奇对这些记忆做了手脚。

  润玉便又看见幼时被剜去龙鳞……被其他人嘲笑……最后回了天界孤身一人，长夜漫漫单影而立。

  他快要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幻。

  只记起了所有人都在回避他，讨厌他，却又不得不受他的地位奉承他，献上谄媚。

  “我爱陛下……如此是天道所示，我们是天作之合。”

  不知那里传来小珏儿的声音。

  这根救命稻草总算被他稳稳抓了去。

  “不对，穷奇，你休想蛊惑我。这世上有人在意我，有人为我而生，更愿意为我而死。而你，才是炉鼎中的可怜虫，抱着一身不洁的力量，不知能干什么要干什么，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

  润玉总算又抢回上锋，单手置地，“天帝一怒，十方俱灭。六界四海，唯吾独尊。”

  天魔大战最终比预想更为提前。旭凤只当润玉早已重伤未愈，只是一个花架子，最后却几乎被他锤在地上打。

  “你……用了什么禁术？”旭凤不甘心地托剑上前。

  “旭凤，你何不想想是不是你的原因？”润玉冷哼一声，“你逆天复生，堕入魔道。本座身为天帝，理应铲除妖邪。”

  两方终于到了互不相让，你死我活的境地。

  “不要！”

  锦觅纵身而上，两方法术终究是谁也没赢了谁。

  “觅儿！”旭凤急急收了法术冲上前去，“觅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希望堂樾可以去天界成长吗？我帮你把天界夺回来啊！你怎么这么傻？”

  “你答应过我……我们守好魔界疆土，不再找小鱼仙倌的麻烦……你们终究是兄弟，不应该兵戎相见。你明明答应过我！”锦觅吐了口鲜血，“成珏说的，果然全都应验了……旭凤，你向我发誓，上神之誓。从今往后，绝不再向天界出兵，罔顾六界生灵安危。你向天道求求……许还能在见到我……”

  “这不可能！”旭凤已有一半疯魔，“小鱼仙倌、成珏……锦觅，你是我的妻子，为何要帮旁人说话？什么上神之誓？我不需要天道乞怜，你也不会死！锦觅，给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