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门砰地一声开了。
苏黎看着那三位监考官进了屋。
“气势挺足。”苏黎笑道。
从所站的位置来看,为首的男人应该就是监考官001。从所站的位置来看,为首的男人应该就是监考官001。
他就像个避雪的来客,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摘着黑色皮质手套,笑了一下说:“还不错,知道生火。外面雪有点大,过来一趟挺冷的。”
没人笑回去,只有苏黎和叶茗下怕死的一脸傲慢笑意不减。
“好笑吗?”
这位001“友好”地问道。
俩人诚实点头:“好笑。”
“笑什么?”
苏黎忽略掉身后拽他衣服的手,笑得更开心了:“送葬的来了。”
001认同地点点头。
屋里大半的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他就像是没看见这种反应一样,自顾自走到炉边,借火烤手。刚才的笑意依然停留在他唇角,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戏谑。
衣肩和领口落的雪慢慢消失,留下一点洇湿的痕迹,又慢慢被烘干。
铁罐扔出去都成了粉,可他们跋涉而来,连皮都没破。
于闻藏在游惑身后抖,连带着游惑一起共振,就连被他拽着衣服的苏黎都未能幸免。
这没出息的怕得要死也不忘问:“他们还是人吗?”
那位001先生似乎听见了,转头看了一眼。
他的眼珠是极深的黑色,掩在背光的阴影里,偶尔有灯火的亮色投映进去,稍纵即逝。但那股戏谑感依然没散。
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摁住了乱抖的背后灵,苏黎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扒拉下来,问:“能闭嘴吗?”
于闻不敢动了。
直到那位001先生烤完了火,重新戴上手套,留在门口的监考官才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我们是本次的监考官,我是154号,刚刚收到消息,你们之中有四个人没有按规答题。”
大肚子于遥脸色惨白,本来就站不住,此时更是要晕了。
她就像个水龙头,眼泪汩汩往外涌。
至于那位捆在沙发上的秃顶……他已经不敢呼吸了。
“但是……”
有人突然出声。有人突然出声。
154号监考官停下话头,朝说话人看过去。
令人意外,这个不怕死问话者竟然是他的酒鬼老子,老于。
令人意外,这个不怕死问话者竟然是他的酒鬼老子,老于。令人意外,这个不怕死问话者竟然是他的酒鬼老子,老于。
“最……最开始也没规定我们要用什么答题啊。”老于被看怂了,结结巴巴地说。
“一切规定都有提示。”154说。
“提示在哪?”
154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是考生。”
“可、可我们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老于越说声音越细,到最后就成了蚊子哼哼。
154号:“这就与我们无关了。”
154号顶着一张棺材脸,继续公事公办地说:“我们只处罚违规的相关人员,其他人继续考试。”
他说着,摸出一张白生生的纸条,念着上面字迹潦草的信息。
“据得到的消息,违规者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小姑娘——”
他转头看了001先生一眼,又转回来看向纸条,停了几秒,绷着脸重复了一遍:“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女士,还有两名青年。四名违规者跟我们走一趟。”
雪珠劈头盖脸,屋里人纷纷尖叫着缩到炉边,好像被雪珠碰一下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922号监考官带着秃顶跨出屋门,忽地消失在了风雪中。
徒留下秃顶惊恐的嚎叫和地上的一片水渍。
154号继续顶着棺材脸,说:“还有一位小,嗯,一位女士在……”
他抬起眼,皱着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老于和两位好心的老太太趁乱把于遥挡在身后,却抖得像筛糠。
154号的视线刚要落在那处,001先生朝游惑抬了下巴,“另一个是他,带走。”
“谁?”
154号低头看了眼纸条。
上面凌厉潦草的字迹明晃晃地写着——小姑娘。
154号一脸空白地看着游惑。
被看的游惑拧着眉盯着001先生,面容冷酷。
154号毫不怀疑,如果这位冷脸帅哥手里有刀的话,他们老大的头已经被剁了。
“那另外两个,”
154将视线投向了于闻,于闻吓得立马把探出的头又缩了回去。
苏黎上前一步将人挡严实,一反开场的高冷:“监考官哥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怎么看我也比他大比他帅吧,你怎么就看他,看看我呗。”
于闻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上赶着找死啊。
154:“……”
001笑骂:“就你这位考生最欠,不找你找谁?”
苏黎打了个响指:“这位监考官哥哥真是火眼金睛。”
“这——”
他刚要开口,下指令的001先生翻起大衣衣领,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
“操!哥!!”
“狗日的!!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啊!!”老于蹦起来。
“不是他!是我啊!不是他——”于遥茫然两秒,连忙拨开人往外挤。
结果就看见屋门敞着,沙粒状的雪被风吹搅着,一捧一捧扑进来。
门边哪还有什么人影。
那三位监考官带着秃顶男人和误抓的游惑、嬉皮笑脸的苏黎以及一句话不说的叶茗,早就无声无息消失了。
“别喊了!人都没影了,有本事追去!”纹身男啐了一口,大步走过去把门拍上了,又挂了两道锁。
屋里登时安静下来,老于满眼血丝,气得一拍大腿,重重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