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番外】

宋亚轩：和你

“阿月…阿月……”

“阿月…我爱你……”

“下辈子……我来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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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的那朵红玫瑰深刻入骨髓”

“灵魂带着那份炙热诚挚的爱跨越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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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人无法反映过来，心情大起大落像是坐了趟过山车

原本正在赶往秀场的车子内，一个电话之后，一个掉头开向了医院

丁程鑫一直让杨棱儿冷静一点，虽然他心里也焦急的很

医院内，很安静，不同寻常的安静，像是混乱之后的死寂

手术室的门口，一个身着黑色丝绒一群的女人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出门前爱人为她穿上的外套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她自己

杨棱儿“奶奶……”

棱儿轻声开口道，当外婆抬头时，那双通红停滞了感情般的双眼让人心里难受

她走过去，抱着外婆，让她的脸蛋埋在自己的脖颈里，以前棱儿想哭的时候，外婆也是像她现在这样做的

肩上迟迟没有湿润的感觉，外婆抬起了头，牵着她的手，丁程鑫去帮忙联系家人们过来

凌晨时分，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爷爷奶奶直飞到法国，爸爸妈妈也也来了，还有很多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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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久，越是煎熬，长廊里人虽多，但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偶尔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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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儿只觉得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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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天明来得很晚，清晨是最严寒的时刻，今天是阴雨天，朦朦胧胧的一片

外婆没有合眼，一刻也没有困意，丁程鑫好几次劝外婆先休息，但外婆只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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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把长廊尽头的窗户开了，冷风夹杂着雪雨的味道飘了进来

手术室的灯暗了

外婆第一时间弹了起来，但依然握着棱儿的手，像是在汲取那微薄的力量，加紧了力度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站立声后片刻的安静，手术室门开了

白色床单罩住那高瘦的身体，外公的头上抱着纱布，嘴上带着呼吸器，微弱的薄雾蒙在透明的材质上，红色的输液管向他体内输入新鲜的血液

爸爸妈妈代替外婆与医生交谈，外婆在一旁，不敢去碰，几根散落的发丝搭在脖颈上，看着憔悴，那双依旧通红呆滞的双眼盯着外公苍白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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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伤得很重，虽然手术成功，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是被推进了ICU

外婆一直在外面站着陪着他，一直，终于在晚上，外公第一次睁开了眼

整整三天，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

外公转回了单人病房

但规定一次只能一个人探望

外婆每天都陪，黑眼圈都加深了

杨棱儿觉得外婆这样太折腾自己了，就让爸爸妈妈把外婆给骗回家去

她进入房间，发现外公没睡

杨棱儿“外公”

杨棱儿“感觉怎么样了？”

外公看着她看了好久，呼吸器后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使头包纱布，他的笑起来的眉眼依然是温柔

杨帆“嗯……”

声音很轻，但棱儿听见了，她坐到椅子上，握着外公的手

聊了一会儿，外公好像累了

人在想睡的时候，思绪都是飘的

棱儿听着外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渐渐的，那语气变了

杨帆“阿月………阿月……”

外公开始念着外婆，眼睛是闭着的

杨帆“阿月……对不起……”

这是外公进入睡眠前的最后一句话

棱儿庆幸外婆没有听见这三个字

要是听到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门开了，外婆走了进来，抱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杨蓉月“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外婆这几天的话少之又少

甚至连滴眼泪也没有，好几次，棱儿只是看见她发红的眼眶而不见泪水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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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转进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外婆依然是抱着几支红玫瑰去医院，这次还带了外公的相机

妈妈这几天彻夜未眠，眼泪干了再流，流了再干，原本温馨的房子里，气压降了几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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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儿去医院时，外婆在和外公看相机，大概是在看他们的回忆吧

外婆让棱儿待着陪外公，自己拿着相机出去了

外婆走了，外公闭着眼缓了一下才睁开眼

聊着聊着，又开始聊起了他与外婆的种种

杨帆“当时她在追我的时候，还说了句很蹩脚的情话”

杨帆“月亮像艘小船，是行驶在黑夜里的光”

杨帆“我啊，当时还在想这句子是她从哪儿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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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充沛，透过窗子跑了进来，外公的半边脸没入了光中，鲜艳的玫瑰上还戴着点水滴，折射出的光带着点金色，一切都变得有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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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外婆带着七本相册坐在外公身边，一张一张的翻，两人还时不时回忆一下

这七本相册，算起来到现在，四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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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相册已经翻完了第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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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棱儿再次被叫回医院时，迎来的是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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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蓉月握着杨帆的手，尽力使自己的平稳，她不想让阿帆为她担心

杨蓉月“阿帆，阿帆，你看看，你看这张，这个是你给我的新作品拍的”

杨蓉月“还有这个，阿帆，阿帆？你看看”

照片在慌乱中撒了一地，杨蓉月正想去捡，一声阿月她直接没了这种想法

她回握着那双她熟悉的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泪水填满了双眼，真是觉得自己不争气

杨帆“阿月……阿月……”

杨帆明显得感觉到意识的消沉，他开始害怕了

杨帆“阿月……”

杨蓉月“我在”

憋了几天的泪水泉涌一般

杨帆“阿月……阿月……”

现在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杨蓉月“阿帆，你说……”

呜咽带着颤抖，心隐隐的发疼

杨帆“听医生的，签了吧……”

杨蓉月不说话，泪水布满整张脸，她贴着他的手，说不出一个字

杨帆“阿月…阿月……不哭了……”

没有回应，但哭声立刻停住了

但她的泪水还在流，流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深处，烫得难受

杨帆“阿月……阿月……”

杨帆“阿月……我爱你……”

杨帆“下辈子……我来追你……”

杨帆感到手间又被湿润填满，许久，他还以为等不到这句话了

杨蓉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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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书上，写着杨蓉月的名字，一笔一画，字迹清晰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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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间，谁也没进去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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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阿月……”

声音微弱，很是沉重，他用尽全身力气抬了抬手

杨蓉月俯下身，轻托着他的脸，吻上干燥的唇，吻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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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去世了

他在飘着冰雪的夜晚，安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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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待了一整夜，她在翻照片册，一直翻，翻了又翻，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相册上，手背上，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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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葬礼上，来了许多人，他被葬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

这天，是阴雨

黑色的棺木上，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这些是从家里的院子里摘的，外婆亲自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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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全程没说一个字，没有一个表情，抱着一束红玫瑰站了很久

没有人比外婆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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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帆的棺木入了土

年少时的那朵红玫瑰深刻入骨髓

灵魂带着那份炙热诚挚的爱跨越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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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他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张笑脸，是那么的熟悉，温柔的眉眼仿佛现在就在注视着她，像以前一样，那般的真实

杨蓉月把玫瑰花放到他的墓前，指尖抚摸着上面的照片，温热的泪水滑落，落入了花束中

杨蓉月“阿帆……”

杨蓉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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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天空

不知阿帆现在是否在天堂观望

那她可得露点笑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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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帆，你说的，下辈子追我的

你可别忘了

不然就罚你下辈子等不到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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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像艘小船，是行驶在黑夜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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