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不起

商场里悦耳的音乐声伴随着购物车的车轮声，和谐并不显得杂乱。顾客热热闹闹地穿插在货柜组成的小道上，礼貌地让行。

鹤渊推着购物车，等在收银台的队伍末尾，他的身后也开始有其他的买生活用品的老人或者带孩子的母亲。

“鹤渊，鹤渊我回来了。抱歉，还让你帮我占队，东西拿来了。”

穆寒池手紧张地抖着，将精装的蓝瓶二锅头和葡萄酒轻轻放进购物车，肩挨着肩。额头贴着他肩膀，像只小狗似的蹭了蹭。

“寒池，这个也是要给叔叔的，我带的钱估计不够啊。”

“我怎么舍得让你掏钱，我来买就行，我爸他最好这口。好几年没回去，你就说你买的，也当尽我的孝心。”

“好吧，但是我去见你爸，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到他们结账，收银员一个一个将商品扫完，付完账，二人走出商场。穆寒池脸上还带着憨笑，看着鹤渊的脸，笑得脸又红了。

“因为，我终于要带你回家了。”

小两口的心不约而同怦怦加快了，鹤渊轻轻点了点头，在前面走着。穆寒大手稳稳地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跟上鹤渊，好让他搂着自己的胳膊。

叮铃——

“哦，来了。”

穆寒池的父亲，穆池渊听到门铃，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赶紧去开门。

“叔叔您好，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哎呦，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快进来。路上累坏了，买这么多，还有我爱喝的二锅头，好好，有心了。”

“这都是寒池告诉我的，叔叔您喜欢，就都买了点儿，喜欢就好。”

“谢谢，快别外面站着了，换拖鞋进来吃饭吧。”

饭桌上，三人聊得很开心，大学的八卦，工作上的一些趣闻。穆寒池在旁帮着搭话，怕冷场。可让穆寒池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他们之间给人的感觉，像是认识许久了一般，他们之间的话题根本没有留给他插话的余地。

“我再去盛碗汤吧，鹤渊，你还来一碗吗？”

“好，再来一碗吧。”

“儿子，给我也盛一碗。”

“这……三个碗，我先给你们盛吧。”

穆寒池拿着他们的碗走进厨房。等他一走，穆池渊脸色一沉。

“克隆体，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给他灌的迷魂汤。但你给我搞清楚，我只有寒池一个儿子。你大限将至，不该再拉个人了。”

“叔叔，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别装了，我说的什么你很清楚。提前找个时间，到你这个克隆体要腐烂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爱你吗？”

鹤渊握着筷子，低头扒拉着米饭。

“鹤渊，我明白你的心情，当年我和你本体也曾经历过。你是懂事的，顾全大局。意外失踪，偷偷死亡，让寒池还有等下去的念想。”

“我不是什么克隆体，我是人。”

这时，穆寒池端着两碗汤走了进来，察觉到饭局的气氛不对。安抚了鹤渊几句，又警告了番他的亲爹，端着自己的碗去盛汤。

“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当初第一次见到阿卡多就应该明白，只是不想承认。那个毕业典礼出现的另一个‘你’，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鹤渊瞬间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他出海的时候，那艘船遇到暴风雨翻了，所有人都掉海里死了。呵，尸体早被鱼吃了，找不着了。”

他喝了口酒，咂摸了下味道。

“所以我劝你，自己还有时间，靠自己动手。那姓林的母女俩、姓张的老警察、康川泽、降林羽，接下来是谁，不用我说了吧？穆寒池，你有把握他不会是下一个吗？你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