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

所有人沉浸在凶手落网的喜悦中，饭店的庆功宴上，白起坐在人群的边缘外，抿着杯底的白酒。面前热闹的场面似乎与他格格不入，迫切想要逃离此地，寻求一片清净僻静的场所，将脑中那些杂乱的思绪捋顺。

“白起，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你也是大功臣一位，怎么还害羞上了呢。来来来，过来吃菜，我陪你喝两杯。”

面对穆寒池热情的招呼，有些不适，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没事的，前辈，我就是喝得有点儿多，想自己坐在这儿歇一会儿，不用管我的。”

面对后辈的推辞，穆寒池再神经大条大大咧咧也看得出来。他坐在白起的对面，吃着串往杯里满上白沫的黄啤酒。

“吃，我知道你心里有不痛快，但都该过去过去，不是你这个小警察该操心的事儿。”

白起黑着脸，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溢出的酒液洒在他袖口上，但大半都洒在桌上，顺着桌边滴滴答答溅起微不足道的水花。

“啧，你这都是干什么，浪费了多不好。服务员！”

服务员眼尖很快过来收拾，便退了下去。穆寒池递给他纸巾，让他自己擦擦手。

“我说你也别跟自己置气，这又有什么用？判决下来了，那都自己认了。怎么地，你还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了不成？”

“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不痛快也给我憋着，这儿没人听你诉说那别扭的抱怨和不痛快。谁心里都不痛快，结果呢？你以为就这么简单，还当这是在学校呢？”

他们说话声不知不觉变得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穆寒池发觉不对，喝酒打着哈哈。

“哈哈哈，我们没事，喝酒输了，来，咱接着划拳。”

“哦，好。”

白起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发作，只好配合他划拳。

“我当怎么了，这么热闹。白起，吃得还好吗？”

“还不错，鹤前辈。”

其他人散去接着吃饭喝酒，鹤渊从局长那桌走过来，挨着穆寒池坐下。

“战况怎么样啊，这把谁输了？”

“你来得还真巧，白起，喝。”

“我知道我喝。”

白起拿起酒杯喝尽。啤酒并不好喝，喝下去喉咙也不舒服。只不过贪图那点儿晕乎乎的感觉，再想那些烦心事，反而就觉得也就没什么了。

“在那边就听见你嚷嚷，说什么不痛快，怎么事儿？”

猛灌了两口，他才开始说。

“阿卡多不应该放走，李泽言那堆烂账还没查完，就这么放过他吗？白慕寒明显就是顶锅的，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结束了已经。”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白起。这世道没你想得那么公正严明，有的只是身不由己。”

白起顿时愣住，那当警察还有什么意义，到底为了什么？警察的存在还有必要吗？

“前辈，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们这么多天做的这些，受害人都被······”

“都死了，没一个活着的，我知道。”

“可是······”

鹤渊抬起手，止住他的话头，递给他一根烤串。

“吃肉，懂吗？不该说的别说。”

他眼里流下不甘的泪水，点点头，咽下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