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卫川（下）

“诶?陈卫川，你家住哪里？”萧云礼正收拾着书盒，欲要回府。

　　陈卫川闻声见礼。“我家在桥头东面，第三条巷子。”

　　“可惜差远了，我还想着你同我一道回去呢，你是刚搬来吗？”

　　“是，随父亲来的。”

　　李昭华问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家世贫寒，家父是国子祭酒。”陈卫川笑道。

　　“东面三巷……离我哥哥那处近，只可惜他平日里不常来上书。对了，咱们不是立了个社吗？明日等咱们拟了帖来请你入社。”

　　李昭安忙捂住她嘴，蹙眉摇头。“好姐姐，还不长记性呐！”

　　“多嘴的丫头，怕什么。”李昭华压低了声。

　　“又吵起来了，没个消停。”李昭懿摇头。

　　唐柏舟瞧着不远处的几人，回首笑言。“你也不赖啊，四妹妹。”

　　“承让承让！”李昭懿作男子抱拳模样，惹得唐柏舟捧腹大笑。

　　“你晓得他是什么来头吗？”

　　“他父亲是新迁的国子祭酒，问这么多做什么。”唐柏舟愈发觉着不对味，便吃起醋来。

　　“我不过问问，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李昭懿叉腰道。

　　“走啦走啦！又在书堂叽喳。”茯苓接过她的物什，拉着她入了撵，三姐妹自回了府内。

　　“听说二少爷回来了。”文元席地而坐，嘴里叼着根草，用一顶草帽扑扇着。

　　“他也是许久没回来了，现下想必在崔小娘那吧。”梅香将弃脂水于院内。

　　“还没，在主君那，说是主君把二位少爷喊回来问书。”

　　“那还得了。”茯苓从屋里出来，持着把团扇，轻轻曳着，叹着这三伏天热的紧，稍动一下，便浑身发汗起来，连旁人经过，都散着一团暖气。

　　“主君问书，主母那头跟崔小娘那头可有的争了。”

　　文元思量片刻，蹙眉言道。“是了，我主儿倒无妨，若是二少爷答不出来，崔小娘又要发作，闹心的很。”

　　“父亲还有空问两位哥哥书？文元，你呆在这，万一哥哥寻你怎么办？”李昭懿端着碗冰酥酪，入喉清甜冰凉，似把一切暑气腾空，消散在青天里。

　　“不碍事，主子许了我半天假，好不容易得闲，您可千万别赶我走。”文元站起身来，抖了抖裤腿。

　　“诶，你们今日瞧见昭安妹妹跟那个陈卫川了吗？我瞧他俩还挺投缘。”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上回你跪在四知堂还不长记性啊。”茯苓用团扇轻拍她头，一壁用扇子替她扇风，一壁言道。

　　“哪里！先生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昭安妹妹模样又不差，他陈卫川区区从四品家世，昭安如果哪日真投缘了，嫁过去，那也是下嫁，他还高攀了呢。”

　　“这些话你再不许说了！”茯苓听她一番话，气的跳脚。“死丫头，老爷闻知怎好！”

　　“这张嘴真真是招来不少祸事呢，兴许要取些香火水，吃上几口，才好冲一冲这晦气。”梅香也不禁消遣道。

　　李昭懿被她们叨怕了，连连哀求。“好姑娘们，饶了我罢，再不敢了。”

　　文元同她们嬉闹片刻，便回去寻李昭明了。

　　“主儿，如何？”

　　李昭明从书房里出来，理了理衣襟，将手背在身后，悠悠开口。“小事，小事，父亲询问的，一应都答对了。”

　　文元闻言，喜笑颜开。“不愧是主儿，大娘子已经备下晚膳了，就等主儿过去了。”

　　李昭明应声，主仆二人便去往大娘子那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