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少年的错觉,他总感觉晓珍珠身上渗透出一股不属于她自身的妖气,好像是从她双手紧握的刀上散发出来的。
那两把刀通体呈黑色,刀身细长干净,只不过周身的怨气太重,压迫得人很不舒服。等少年再想端详一番时,双刀已经被她的主人恣意挥舞,一道攻击性极强的刀流波及于他,他快速反应过来,一个利落的拉扯躲过了那道锋芒。
那些血偶可没那么好运气了,一层又一层的“人皮怪”倒下,稍弱的直接被晓珍珠的刀气震碎,承受住刀流的也就寥寥几个。
从少年这个角度望去,晓珍珠拖着两把长刀身形不稳地走上殿台,刀尖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十分醒目,当她快要靠近血池时,一个高大威猛的血偶挡在了女孩面钱,扣上了她的肩膀,阻挡了她前进的路。
那血偶很奇怪,没有直接攻击少女,而是将她推开、推远。被针线缝住的嘴巴费力张开,它的口内不同于其他偶,黑乎乎、空荡荡,舌头似乎被连根切断了,只听得它呜呜呀呀的,好像在说些什么。
听到这只血偶低沉的呜咽,方才依然倒地的偶再一次站起来,即使有些站不住,却依旧往台上涌去。
不好!
晓珍珠抬首与之对视,不曾想这血偶是没有眼睛的,即使没有眼睛,它依然靠着本能推搡着女孩,一下又一下。
晓珍珠歪着头,没有焦距的眼神自然看不到什么,她伸开五指,源源不断的怨气漏出,原本是两把长刀突然间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柄长剑,那剑极其漂亮,一颗淡蓝色的冰魄嵌于其中,只是这会儿它失去了光泽,没再转动。剑柄尾部系着一条粉色的穗子,穗子有些旧了,看得出来有些年头。
不过此刻晓珍珠根本没什么意识,举起剑在那血偶下一次的动作中,干脆利落地割断了它的脖子。头颅分离的瞬间,温热的血溅了晓珍珠大半个身子,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哪知这无头偶突然伸手去握剑柄,晓珍珠见状,面无表情地挽了个剑花,一瞬间,血偶的两只粗壮的手臂也被消下来。
滋滋的血冒个不停,那偶已然回天乏术,没有双臂和头颅,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猛地一下跪在晓珍珠面前,膝下坚硬的石板都裂了开来。
四周的人偶似乎有所感应,伫立在仰天呜咽,声音嘶哑高昂,晓珍珠听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受,她只当这声音太过刺耳,解决掉就听不见了。
她将剑隐去,三步并两步地借力飞身上空,双臂展开施法结印,三层环状的咒术出现在上方,霎时,砂石尘土翻滚飞扬,地宫中盛火的梁柱东倒西歪,一些怪物的残落的肢体也被吸附上去,面对如此强大的气流,少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身形。只不过缚在脸上的易容术被打碎,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三层法印就这样被小道士打了下来,血偶们被打的碎骨扬灰,少年千钧一发之际单手掐诀护住了自己。整个地宫被震的晃了又晃,天花板和地面都开始塌陷,晓珍珠灵力透支,无法承受如此威力的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掉落。
坠落的痛感迟迟未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却十分宽厚的臂膀胸膛,朦朦胧胧间她看到了一双透着戾气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人是谁,便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