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风平浪静后,晓珍珠走到花花身旁,牵起它的缰绳,她刚一转身,就见十几个村民面色各异的看着自己,有的欣喜、有的惊讶,还有的面露疑色的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能零星听到几个“小孩子、女的、不足为奇”的字眼。
晓珍珠并不在意,她安抚着骡子,一个眼神都没多留。这时一位绑着蓝印头巾的妇人欢喜又亲昵地揽住女孩的胳膊说道。
“哎呀大师,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呀!不知您姓甚名谁?哪尊道观高就?改日我们邻里乡亲都去上柱香还愿呐!”
小姑娘听闻,正正衣袖,朝西南向作揖,郑重道。
“师、师承、抱山散人,道号、号珍珠,已出、出山,无、无须还、还愿。”
简简单单的四句话被小姑娘说的磕磕巴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妇人面露的尴尬转瞬即逝,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竟是个小结巴。
“原来是珍珠道长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这话刚一出,晓珍珠便直起身子,皱着眉头与那佯装惊喜的妇人对视。
“撒、慌。我、第一次、次下山,不、不可能,久、久仰。”
-得,还是个倔犟的结巴。
“我是说久仰您师父的大名!”
“师、师父?”
妇人再次伸手挽住晓珍珠,喜笑颜开道。
“可不是,我们这代人呐受过抱山散人的照拂呢!”
“何、何出......”
还未等晓珍珠问完,那妇人便像背诵似的讲述前因后果。
“令师是一位传奇般的世外隐道,与我们温氏的先祖温卯及蓝氏先祖蓝安先生是同一期修道的修士,论辈分,我们还需道您一声师叔嘞!
只可惜,我们温氏先祖与蓝安先生早已身故,惟有抱山散人立世百年,吾父那辈本是温卯先祖的旁系,自先祖仙逝,另一批歪门邪道的旁系便将我系视为眼中钉,练就一场人偶役来对付我们,吾父舍命带着这一批同氏逃离,哪知人偶役愈加猖獗,好在抱山散人夜猎经过此地,她医术高超,救下我系,当时父亲已年老体弱,不再追求功名利禄,便带着一小众修士隐姓埋名于此生活至今。
哪知风平浪静不过几十年,这人偶役复发,我们这些小辈实在没有法子,只道晚上早些回家,私心想着,躲在家里能够安全些,前段时间也派人去请了仙门,可皆无人应答,好在上天将您安排下来,替我们挡住了此劫!
大恩大德,真是无以为报。”
晓珍珠听完后,面无波澜,她冷静分析后道。
“此非、瘟疫。”
那妇人听后微微愣住,周身的一些村民却交头接耳起来。
“她在说什么啊,这分明就是温老曾经说过的人偶役!”
“果真是年纪小、见识短!”
“看她似那般出尘的人物,没想到就是个半吊子的道士,不能指望,不能指望咯!”
......
晓珍珠不在意那些质疑的声音,一双好看的乌瞳看向妇人,笃定道。
“不可能是、是,人、偶役。”
这时有位壮硕的青年赤着膊上前一步争辩。
“我看你这小孩顶多也就十五六岁,懂什么是人偶役吗?你看看地上躺着的怪物模样,与温姑的描述分毫不差,这就是邪门歪道要来祸害我们!你话都说不清楚,凭什么那么肯定!”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懂什么?”
“没错没错,定是有人要来害我们,说不准就是那秦无咎搞的鬼!”
“要死啊你,提那晦气名字干什么!”
“怎么!那不人不魔的东西还能听到不成!”
“听不到也不能说!”
......
周围嘈杂声不断,晓珍珠不擅长说官话,索性不做解释,她只是径直走向那怪物身边,蹲下。伸出手,掌心朝下,对着似人邪祟的心口吸附出一道暗红色的符文。
众人见她将那符文咒语攥在手心,捏住,转眼间,那道禁文便凭空消失,而晓珍珠的手丝毫没有被邪魔之物灼烧的痛感。
沉寂片刻的村民们还未来得及唏嘘出声,就见地上的怪物快速地褪去一层恐怖溃烂的外衣,留下了一具皱皱巴巴、苍白如纸、仿若一撕便能扯开皮肤的尸身。
那尸体表面没有一处好的肌肤,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粗大针眼,看得出来生前受过非人的折磨。
有些从而见过如此惨状尸首的人忍不住后退,胃里翻江倒海,来不及捂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酸水,弓着腰大吐特吐。
晓珍珠受不住尸臭,皱着眉头看向众人说道。
“不是、瘟、瘟疫。”
“这、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