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在茅草屋的第一天知道男子名叫傅宴清,女子是他母亲,在他七岁时因为某些原因母亲受到刺激,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恍惚时的记忆停留在他五岁被拐走的那段时间。
穗禾原本打算逗留三日的,却待了三年。
这些年,傅夫人精神恍惚的时间越来越长,身子也同精神一样,颇有一夜之间垮掉般,面容迅速衰老,腰也有些佝偻。
傅宴清请了四五个大夫,大夫都无奈摇头,隐晦的交代准备后事。傅宴清自是不信的,跟疯了一样又找六七个大夫,结果无一不同!
“断肠崖那有有一株白兰草。”
傅宴清猛地抬起头,那双疲惫痛苦的双眸瞬间被希翼充满,眉间舒展,语气尽是惊喜,仿佛被玉玺绊倒一样,“真、真的吗!”
穗禾知道,这三年里宴清的口吃已经不明显了,除了激动的时候还有一点。
“你真要去?哪怕有去无回?”
傅宴清重重的点点头,“君姑娘,要去的!”
说起君姑娘也是个美丽的误会,那时穗禾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了,平时除了指点两下傅宴清的武功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那日傅宴清又问该如何称呼。
穗禾想着翼界众人称她君上,其实傅宴清叫也没不妥,若他真心做穗禾的信徒,穗禾护他一世周全也并无不妥。
穗禾刚开口说了个“君上”二字,屋内便传出傅夫人痛苦的哀嚎,傅宴清抱歉的看了穗禾一眼匆忙往屋内跑。等傅宴清服侍完傅夫人喝完药再出来时,正好迎面碰见穗禾,笑着道:“原来姑娘姓君啊!”
穗禾并未阻拦,各人都有个人的缘法,哪怕若无意外与天地同寿的穗禾也是不能过多干涉的。
在傅宴清离开的第三个月月初,傅老夫人便撒手人寰了。次日傅宴清归来,怀里藏着的那株白兰草也没了意义。
“你怨恨我?”
清冷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情感从头顶传出,傅宴清跪在傅老夫人窗前抬起头,双眼通红含泪,牙齿轻咬内嘴唇,双拳紧紧攥紧,“是!我怨恨你!”
“你不是神仙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你不能帮我,哪怕一天,就一天,我就回来啊!”
穗禾看着跪在地上控诉自己的男子,他现在说话已经很流利了,谁能想到三年前还是个五个字都连着说不出的人呢?
“你怎么不说话啊!”傅宴清猛地从地上站起,抬手就想抓住穗禾的双肩,但手还未碰到她的肩膀身子就被弹飞出去。
傅宴清静静的躺在地上,眼中尽是无助与痛苦。
“她希望你好好生活。”
道完这句,穗禾转身离开。
穗禾靠在两人初遇的那棵大树上,身边灵力波动,转瞬,一袭白衣月锦男子身形显现。
“你在为他难过?”
“没有”,穗禾垂着眸,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天界这么闲了?”
“他不是清儿,你对他够好了。”
“本座知道!”
声音突然拔高,润玉看着眉心微皱,眼中瞳色转化为赤红的穗禾,他没想到她会生气。
穗禾站直身当着润玉的面轻弹袖摆,“本座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润玉看着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脚下像生根发芽,没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