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相遇（二）

“二殿下，此次冒昧前来是我的不是，不过我此次来访，是要与殿下做一个交易。”魏无羡悠悠开口。

　　马嘉祺眉头皱了一下，似是要说什么，却被丁程鑫抢了先，“不知先生所言，是什么交易？”

　　这位二殿下的语气，实在是有些过于温柔了。

　　说实话，魏无羡从一开始大闹勾栏院，故意调戏人家姑娘外加砸了人家的店，是以戴罪之身被扭送到月琼殿的。可是他倒好，来了之后也不行礼也不请罪，一开口就是要跟人家二皇子做交易。也亏的是人家丁程鑫脾气好，不然，换做任何一位其他的皇子的话，恐怕都会一怒之下喊人将他推出去砍了。

　　“我可以帮你把贺峻霖救出来，但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魏无羡笑嘻嘻道。

　　“先生此言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马嘉祺道，那声音怎么听都带了丝寒意，“先生此刻戴罪之身，又凭什么跟我们殿下做交易？”

　　“就凭如果我不去救的话，贺峻霖会死。”魏无羡道，语气仍是那么悠然。

　　丁程鑫脸色变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下而已。

　　他再次温柔询问：“还请先生明示。”

　　魏无羡这次敛了玩世不恭的性子，一本正经地道：“你以为你以禁足三个月为代价让张真源审这起案子就没事了吗？其实这起案子的关键并不在于贺峻霖杀了淑妃，而是贺峻霖在皇上寿辰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杀人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而已，本翻不起什么大浪，可是在皇帝看来，在他的寿辰上，杀了他的女人，本身就是对皇权的极度挑衅——这也是历代上位者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贺儿没有杀人。”丁程鑫道。他的眉头紧锁，显然是将魏无羡的话听了进去。

　　“贺峻霖杀没杀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触了皇帝的逆鳞。不然你以为，没有皇帝的默许，丁桢竺凭什么敢对丞相幺子动私刑？”魏无羡轻叹一声，道。

　　“可是张真源不同，他是寒门士子出身，更是岁寒三君子之一，在他这里，贺儿最起码不会再吃苦。”丁程鑫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之后呢？之后三司会审，丁桢竺肯定会去，届时大皇子党一施压，怕是你家贺儿为了不连累你，就会咬牙一口认下罪行了。”魏无羡道。

　　“不会的。”丁程鑫抬眸，二皇子的眼睛很清澈、也很坚定，“多谢先生好意。不过就算我被禁足，贺峻霖、贺家也一定不会有事。”

　　“就凭一纸书信吗？还是说，你们夜探大皇子府，又得到了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魏无羡漏齿一笑。

　　笑容是很真诚很明媚，不过那话，总也不会很好听就是了。

　　魏无羡注意到，听到“夜探大皇子府”几个字时，后面站着的刘耀文，表情瞬间僵了一下，在被丁程鑫貌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前者立马低头，再不敢言语。

　　就像是……就像是什么来着？对了！就像是小孩子瞒着大人做坏事然后被发现后的心虚！他小时候跟江澄闯了祸被发现后江澄就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

　　魏无羡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是说错了些什么……

　　之后，又经过好几个回合的刀光剑影、唇枪舌战，魏无羡终于被封为上宾，请去别院休息。

　　而这边，魏无羡前脚刚走，丁程鑫便瞬间黑了脸，他看向身旁的刘耀文：“还愣着干什么？滚去书房反省，待会儿再收拾你！”

　　待刘耀文灰溜溜走后，马嘉祺终是忍不住，开口劝道：“耀文儿还小，孩子有什么不懂的咱们慢慢教嘛，干嘛总是生气呀是不是？”

　　丁程鑫别过脸，没理他。

　　马嘉祺无奈一笑，他掰过丁程鑫的肩，强迫他看向自己，然后揉了揉二皇子软趴趴的脸，宠溺道：“阿程不气不气，气坏身子没人替~”

　　丁程鑫终于笑了，眉眼弯弯，山城失色。

　　他拍掉马嘉祺的手，恢复正色：“那个叫魏无羡的人，你怎么看？”

　　“可用，不可深交。”马嘉祺道。

　　这句话，竟是与前几天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是了，七天前，他们接待过似乎是跟魏无羡一模一样的人，此人剑眉星目，一袭玄衣如墨，好看得紧，除了一见面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开口要助丁程鑫夺皇位，加上每天开口“晚宁”闭口“本座”的脑子好像不太正常，其实力也确实是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