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是匆忙赶来后门被撞开的声音。
气喘吁吁的模样让身上的白大褂显得突兀,对视之时看到贺峻霖坐在病床上颤抖着害怕,宋亚轩慌了。
“宋亚轩……”
“我见到了个,认不到的人。”
温热的触感从眼角滑过脸庞,只有左眼流下的泪水却能令人感觉到贺峻霖的痛苦悲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明明,明明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床头柜上摆着的香槟玫瑰已然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突然回来
这是一般情况下的问话,也是身为贺峻霖朋友必须要有的质问态度。
可是现在的宋亚轩在面对严浩翔的时候,他不再想以朋友的姿态对待。
目睹了两人的爱恨情仇,宋亚轩又怎么忍心让贺峻霖再一次受到伤害。
“我……”
伴随着钢笔合盖的声音,严浩翔开口打破了宁静。
宋亚轩摘下了口罩看着严浩翔,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他好像认不到我。”
“贺峻霖怎么了?”
“病人状态很不好,旁人还是不要打扰为妙。”
“宋亚轩,我当初是因为…”
“因为?”
五年,整整五年。
人生有多少个五年?贺峻霖花了五年的时间从等待变为放弃再到忘记。
宋亚轩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的理由能帮严浩翔开脱他的离开。
“我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
“我会好好补偿霖霖的。”
“我劝你最好不要。”
文件合上,白大褂脱下搭在椅背上,严浩翔无法从宋亚轩的神情中看出个为什么来。
他知道五年前的不辞而别不可能瞬间就可抹灭,可他不愿意将贺峻霖拱手让人,他回来了,就不会放开贺峻霖的手。
自私,狂妄。
一声轻笑,宋亚轩将柜子里的文件袋扔在了桌上滑到严浩翔的面前。
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着宋亚轩的意思牵动白线绕过纽扣打开。
“贺峻霖失忆了,情绪刺激脑部导致的。”
皱眉,不敢相信。
“你走后的一年,他得了重度抑郁,自杀了几次。”
抬眸,强作镇定,被手部抖动出卖。
反应得真实,宋亚轩不会否认他们之前的感情。可是不是有句话说,迟到的深情,比草还贱。
严浩翔,错过了太多,也迟到了太久。
“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建议你让贺峻霖想起从前,痛苦的回忆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严浩翔,你走了那么久,回来的意义有多大呢?”
“我是他男朋友。”
“是不是忘了前缀?你是他前男友。”
严浩翔知道宋亚轩现在是压着怒火来防止他接近贺峻霖,客客气气的却话里带刺。
错了,就得认。
“宋亚轩,我爱贺峻霖……”
“贺峻霖……他也爱我。”
爱本无罪,相爱亦是。
“感觉怎么样了?”
宋亚轩搀扶着贺峻霖让他坐起,伸手将枕头竖起保护背部,也让贺峻霖靠得更加舒服点。
贺峻霖没有说话,扯了扯嘴角,幅度很小。
他想回答他没事,但是夜里总被噩梦缠身不得入睡。他想回答他难受,但是从表面看上去他除了没表情之外一切如常。
拿出刚在楼下买的苹果,宋亚轩坐下后边跟贺峻霖聊天边削苹果皮:“保持身心愉悦,很快就能出院了。”
撒谎。
善意的欺骗。
其实贺峻霖在哪都一样,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一个人更容易出事。
更何况,他忘了很多事。
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小花园,好像是无色的。触摸心脏,心在滴血,死穴被人拿捏。
“宋亚轩……”
“嗯?”
“我想吃橘子了…”
嗒,连接的苹果皮断了。他微微地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眸让人无法猜测与进入。
“好久不见。”
再一次的相见,显然贺峻霖并没有做好准备。手紧紧抓着被子,害怕也因颤抖暴露出来。
贺峻霖不敢与严浩翔对视,只要一眼,一眼,一眼他就会坠入那万丈深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低音炮的声音并不柔和,但却在慢慢的抚平贺峻霖内心的伤口,一点一点的在愈合。
“抱歉,上次来的匆忙把你吓到了。”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展逸文,是一个被你暂时遗忘了的…”守候者。
“我们以前…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你如果强行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恐怕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
我等你,等你想起我。我会交出我的真心,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