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裴锦颜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仍未消散,本想让清儿到谢府打听一下消息,谁料清儿才刚离开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又急匆匆迈进门,神色慌张的大叫不好。
不重要的配角(清儿)姑娘,不好了。
裴锦颜不是让你去谢府打听消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坐在桌边的裴锦颜疑惑看向她,清儿却未回答她的问题,讲述起方才听到的消息。
不重要的配角(清儿)我方才听常卓说,他听到消息,大月呈国书提议联姻,圣上在考虑和亲之事。
裴锦颜什么?
震惊不已的裴锦颜瞳孔微缩。
常卓是父亲身边之人,消息最是灵通,他的话肯定不会出错,她就说沈芷衣今日为何会那般奇怪,为何会希望不再生在帝王家,她不希望她担心,所以只是来找她陪她度过肆意潇洒的一天,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裴锦颜公主……
这一夜,裴锦颜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沈芷衣前往大月联姻,战事结束后迎回大乾的,却是一具棺椁,看着棺椁当中那张熟悉的面庞,她被吓醒,再没心思睡下去,经过上次燕临之事,她开始相信自己的梦境,所以天一亮便迫不及待去了谢府。
在剑书的带领下径直进入谢府后园的时候,谢危正坐在方桌边独自对弈,手边的香炉中燃着香,缓缓飘散的烟将他整个衬得宛若凡尘脱俗的仙人一般,好看的移不开眼,但此刻的裴锦颜,却难得的没有心思欣赏。
裴锦颜先生。
谢危坐吧。
愈发有眼力的剑书将人带到便迅速离开,与此同时,谢危习惯性朝她伸出手,谁料这次少女却没主动凑近他,转而坐到他的对面,谢危见此不由得愣了愣,将手中把玩的棋子放下关心看向面上神色严肃的少女。
谢危怎么了?
裴锦颜公主要和亲的事先生可知道了?
听见此话,谢危眸色微闪。
随即面不改色的看向她吐出几个字。
谢危圣上还未下旨。
裴锦颜先生既然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我?
见他一副毫不吃惊的淡然模样,裴锦颜又追问,可此话却惹得谢危面露几分不悦。
谢危你今日是来质问我的吗?
裴锦颜我是来求先生帮忙的。
裴锦颜先生,公主不能去和亲。
裴锦颜圣上还未下旨,一切还有改变的可能。
摇头否认的裴锦颜认真看向谢危。
看着少女面上担忧又带着几分急切的神色,他眼眸微眯,眉头也微不可查的一蹙。
谢危你就如此在乎沈芷衣?
裴锦颜是。
裴锦颜她待我有多好,先生知道的,大月人蛮横残暴,这和亲便是个火坑,我绝不能看公主往里面跳。
丝毫未有犹疑的裴锦颜点点头,提着裙摆上前在谢危身侧落座,双手握住他的手。
裴锦颜先生究竟如何才肯帮我?
对上少女隐隐带着几分祈求的眼眸,谢危似是无奈的轻声叹了口气,他嫌少看到一向肆意张扬,面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她露出这般神情,水漉漉的眼眸直直望着他,看得人心软,也更加想按入怀中狠狠欺负。
其实在裴锦颜来找他之前,可以说是得知圣上在考虑和亲一事的时候,谢危便猜到了她定会来找自己,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当初燕临有难之时,她不惜卷入燕氏与薛氏的争斗相助燕临,面对逆党,她孤身执剑相对护在张遮身前,当年山洞之中,她宁可相信那庸医的喂血之言也要救他,不肯丢下他。
她是他此生见过的唯一一个多情与重情矛盾的集于一身之人,所以她不会不管沈芷衣,因为早猜到她会来,所以这解决之法,他也早已想好,手一用力便将人拉入怀中。
谢危放心,我已经命人开始准备了。
裴锦颜你打算如何做?
谢危你可知,无论是身居高位,还是身处乡野,最怕的,都是人言可畏四字。
裴锦颜因势利导。
裴锦颜我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听见此话,裴锦颜瞬间心领神会。
裴锦颜果然是算无遗策的谢先生。
裴锦颜不过此事事关公主,我还是想要自己去办。
谢危好。
裴锦颜谢危,谢谢你愿意帮我。
眼看着谢危眸色柔和起来,一副她说什么都会答应的模样,裴锦颜抬手抱住了他。
可对此,谢危似乎并不满足。
谢危便只是口头上的感谢?
谢危我听说几日前,一向轻简,从不挂任何坠饰的张遮张大人腰间突然佩戴起一枚玉佩,据说,那是心悦之人亲手打造送给他,世间仅此一枚。
有些意外的裴锦颜微微一怔。
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张遮日日佩戴玉佩的做法,还是谢危这么快就知晓了这件事,自谢危怀中退出来,裴锦颜眨着眼睛看过去。
裴锦颜那你想我如何谢你?
谢危你说呢?
他深邃眼瞳在她身上游离了一周。
言罢,直接拦腰将人抱起直奔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