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颜到底随着谢危回了谢府。
不过他所说的璜州来信也并非是借口,他的确拿出了手下人送来的消息,她低眸看信的同时,谢危自顾自抬手倒了杯茶解释。
谢危璜州之地有我的人,他们眼下已经安排妥当,你不必过于担忧。
谢危只是北地到底苦寒,侯爷前段时间旧伤有复发之势,好在如今已无大碍了。
裴锦颜燕临与侯爷没事便好。
摩挲着信上燕世子几个字的裴锦颜松了口气,眉眼间难得露出一抹温柔之色,不过很快便又敛去,她重新抬起头向谢危道谢。
裴锦颜想必先生定然会让人多加照顾他们,我便不多废话了。
裴锦颜多谢先生告知我这些。
裴锦颜不过瞧着信中所言,寄过来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先生如今才给我看,想来方才在宫外叫住我本不是为了这桩事,所以先生唤我来,是想说什么?
将信小心收回信封放到一侧桌上的裴锦颜直白的问他,通过方才在宫门外相遇时谢危对沈玠的态度,她能确定,谢危是知道了她也在选妃名单当中一事,所以才会找借口带她回府,她想听他亲口说出在乎她,喜欢她,可是谢危却没有,对上少女的灼灼目光,方才满腔怒火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收回视线漫不经心摆弄起桌上的茶杯。
结果不知心虚还是心乱,手突然一抖,茶水洒出些许,害怕被裴锦颜看出端倪,谢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自腰间摸出一方帕子擦拭,盯着他动作的裴锦颜一眼便认出了那帕子,她喜欢兰花,所以手帕上都是自己绣的兰花,那个特别的针法,别人绣不出来。
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之前她手受伤,谢危给她上药时落下的帕子,她本以为谢危已经丢了,没想到竟偷偷洗干净随身带着。
这样还不承认心中有她?
许是她目光太过炽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谢危怕被发现似得将手帕塞入衣袖中。
裴锦颜既然先生无事,我便离开了。
看破却不说破的裴锦颜见谢危沉默,也不再多言起身离开,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谢危深邃眼眸中闪过一瞬的犹豫与纠结,终是在她快要踏出门的那刻没忍住叫住了她。
谢危颜三。
裴锦颜先生还有何事?
立刻停住脚步的裴锦颜转过身,同时起身快步站到她面前的谢危严肃蹙眉望向她。
谢危你要参加沈玠的选妃?
裴锦颜是。
见他终于步入正题的裴锦颜点点头。
言语中故意掺杂了几分笃定。
谢危为何参加?
裴锦颜为何不能参加?
裴锦颜那日沈玠来寻我,告诉我他喜欢我,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还要许我正妃之位。
裴锦颜我找不到应该拒绝的理由。
面不改色的裴锦颜反问。
一步步诱导,又或者说是逼迫此刻面上又露出些许愠怒之意的谢危承认心中有她。
谢危你不能嫁给他。
裴锦颜为何?
裴锦颜沈玠他人温柔又赤诚,待我也好,事事都听我的,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又是临孜王,我为何不能嫁给他?
裴锦颜先生又为何,以什么立场,干涉我能不能,或者应该嫁给什么人?
谢危因为……
那几个字就在嘴边却到底没有说出口的谢危突然愣住,裴锦颜见状,摇头笑了笑。
裴锦颜事到如今,谢危你还是不敢说出那几个字。
裴锦颜你若心中没我,何必在乎我是否要选妃,是否要嫁给沈玠?
裴锦颜你若心中没我,何必在乎我与张遮是何关系?通州之行,又何必强忍着身体不适也要带燕家军来救我?何必在乎我的死活?
裴锦颜你若心中没我,又为何将我落下的手帕贴身带在身上?
裴锦颜感情之事,我比你看得明白。
裴锦颜但谢危你不敢承认,不敢承认你看透这样的我,却又喜欢上这样的我。
裴锦颜当初你说,你若喜欢谁,既不会叫旁人知晓,也不会宣之于口。
裴锦颜现在看来,你做的当真是好。
裴锦颜就像个……
不再打算与他互相拉扯下去的裴锦颜将他的心思剖析,最后胆小鬼几个字未等说出口,谢危便大步上前揽她入怀印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