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颜多谢先生。
未有推脱的裴锦颜俯身上了马车,谢危紧随其后,两个人俯身落座放下幕帘的同时,后方马车刚刚听见谢危唤裴锦颜好奇看过来的薛定非和身后的张遮面上神色各异。
薛定非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那夜他喝的醉醺醺的被剑书拖到谢危房里,谢危黑着一张脸数落他,并告知他,他口中的颜妹妹是户部尚书姜伯游的三女儿,让他改唤姜姑娘。
原来一向运筹帷幄,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不能左右想法的度钧山人也有了软肋。
他本就是游戏人间的性子,遇到美人总不免多看两眼,怜香惜玉一番,对裴锦颜亦是如此,既然张遮和谢危都对她有意思,而她似乎对自己没意思,薛定非自然不是那自讨没趣的人,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视线。
至于他身后的张遮……
面上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手指轻轻摩挲,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马车缓缓向前方行驶。
裴锦颜和谢危并肩坐在其中,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的幅度摆动,注意到身侧之人始终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也一直用余光瞄她的谢危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向她看了过去。
谢危想说什么就直说。
裴锦颜先生这是不打算躲我了?
说直说就真直说的裴锦颜探头凑近。
谢危我何时躲你了?
谢危不过是上清观中事务繁多。
谢危再者说,你和整日和张遮黏在一处,怕是也没时间见我吧。
面对她的反问想也不想反驳的谢危瞥她一眼,带着明晃晃的醋意,闻言,裴锦颜小幅度抿了抿唇,也没拆穿他,顺势讲下去。
裴锦颜那还是先生更忙。
裴锦颜忙到连我的生辰礼物都忘了。
裴锦颜张大人和定非公子可都有礼物送给我,先生的呢?
向他身侧挪了挪的裴锦颜毫不客气的伸出双手向他讨要,面上神情还有些许期待。
谢危见状,抬手将她凑近的头推开。
谢危回京再说。
裴锦颜好!
见他没有拒绝,裴锦颜连忙点头。
先生这人,除了嘴硬没有缺点。
调戏过后,又说起正事,想起薛远对薛定非的态度,她忍不住偏过头低声询问。
裴锦颜对了先生,薛远对薛定非的态度为何这般奇怪?他们毕竟是父子,就算分别了二十年,也不应该是这般反应吧?
谢危你真觉得他是薛定非?
没有直接回答的谢危反问了她一句。
裴锦颜便也认真的讲述起来。
裴锦颜初见之时,的确有所怀疑。
裴锦颜他跟我印象中,准确的来说是想象中的定非世子有些不同,总觉得他不该是如今的模样,可是转念一想,南平阳凶狠残暴,定非公子落到他的手上却能活下来得到重用,又忍辱负重,定然是受了很多苦,所以性子有些改变,似乎也合理。
谢危你同情他?
明锐在她言语中察觉出什么的谢危蹙起眉,面色有些复杂,话落,就见裴锦颜摇摇头,她很是严肃的选了个合适的措辞强调。
裴锦颜是敬佩。
裴锦颜他当年小小年纪,就能有那样的胆魄,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厉害的多。
裴锦颜所以他能活着,我很高兴。
谢危……
错不及防的谢危眸色微闪。
她竟然说,她很高兴。
知道薛定非还活着,他那所谓的亲生父亲都是那般反应,裴锦颜一个从未同薛定非谋过面,仅仅只是听说过薛定非年少事迹的姑娘,竟然说她很高兴,说她敬佩薛定非。
他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软了一块。
不等继续深想下去,裴锦颜便打断了他的思绪,问出心中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裴锦颜其实这个问题我一早便想问先生了,如今的定非公子,当真是定非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