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阿颜你去哪了?
姜雪宁怎么没在原地等我?
姜雪宁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回到奉宸殿的裴锦颜没等进门,在殿外等候的姜雪宁看到她就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裴锦颜阿姐别生气。
裴锦颜我是偶然看见了燕临和他一起。
立刻笑眯眯挽住她手臂的裴锦颜凑过去压低声音解释,姜雪宁一听,这才放了心。
姜雪宁好啊你,看见燕临就把阿姐忘到脑后去了是不是?
裴锦颜那怎么可能呢?
裴锦颜还是阿姐最重要。
手挽手的两个人说笑着刚迈进殿内,同样担心她的沈芷衣便迎了上来关心的询问。
沈芷衣颜颜你怎么样?
沈芷衣手上的伤还好吧?
裴锦颜放心吧殿下,我没事。
裴锦颜阿姐已经帮我拿过药了。
裴锦颜而且我本就不愿上他的课,趁此机会出去躲了会懒,正高兴呢。
急忙示意她放心的裴锦颜摇摇头。
后面一句是压低声音对她说的。
可这句话,沈芷衣却很赞同。
沈芷衣别说你了,我听他讲课都直犯恶心。
裴锦颜殿下也觉着此人不可?
沈芷衣从前只闻外头闺阁女儿要学《贞礼》之类的,也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一听真是大倒胃口,哪里将女儿家当人看呀。
沈芷衣可憎的是,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要拿进宫,拿到学堂上来讲。
沈芷衣不过幸好谢先生除了琴课,还教文课,一会儿总能上他选编的课本了。
裴锦颜说的不错。
裴锦颜殿下不愧贵为公主,所思所想就是和那些人不一样。
向来说话最是好听的裴锦颜连连点头。
听的身后不远处的尤月直翻白眼。
两个人说话间,姗姗来迟的谢危缓步进门,伴读们见状,纷纷起身对他抬手行礼。
“见过先生。”
谢危不必多礼。
嗓音温润的谢危转身的瞬间下意识看了眼裴锦颜,视线落在她受伤的手上,觉得少女白皙手掌上的手帕实在刺眼,准备收回目光之时,无意间看见她桌上放的《贞礼》,面色立刻严肃起来,大步上前将书拿起。
谢危奉宸殿进学并无此书,谁放的?
沈芷衣回先生,今日王老夫子说,学生等不知尊卑上下,是以改教《贞礼》,并告诫我等,女子应守卑弱。
自然不怕得罪王久的沈芷衣立刻应声。
谢危闻言,毫不犹豫的将书丢在地上。
谢危都扔掉。
立刻跟着配合的沈芷衣和姜雪宁将自己的书和裴锦颜那本丢在一起,见其他人迟迟未动,沈芷衣便又转身将薛姝和姚惜桌上的都丢掉,其余几个人见状,这才跟着照做。
姚惜那王先生那边......
看着地上那堆书有所犹豫的姚惜刚打算说些什么,便坐在椅子上的谢危严声打断。
谢危世间女子规束这么多,让你们来读书不是学这种东西的,若谁还想学那《贞礼》,尽管捡起来,谢某不阻拦。
谢危上课。
他不怒自威的声线落下,众人便立刻纷纷坐回位置上,唇边噙着淡淡笑意的裴锦颜直勾勾的盯着他,如果说一开始她对谢危感兴趣,是因为他好看,因为阿姐的警告,觉得越危险越有趣,那么越相处下来,她就越觉得谢危这个人本身就很有魅力,他机关算尽、谨慎也疑心,可却从来不像那些迂腐的夫子一般觉得女子应该怎样怎样,甚至对待昨夜的那个小太监,他也对他说不要平白送死,让他做自己,在他眼中,人生来平等。
原本正讲课的谢危注意到她望过来的炽热目光,立刻眉头微蹙递去一个眼神警告。
心想这姑娘果然还是不可信,上一秒还在和燕临你侬我侬,下一秒就能用这般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自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就根本不可能对谁做到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