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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待林

谁的童年不孤单

   花开一倾晨,

   无奈惜留春。

   本自同根生,

   为何不待林。

   ——题记

  一个有点美好样子的清晨,阳光红着脸在山的背后伸着懒腰,用手拍着老大的嘴,揉揉干涩的睡眼,才变得了炯炯有神。

  父亲和母亲今天要给大元舅他们做活路,只好先把我在外公外婆家寄放一天,等到晚上再领走。

  我屁颠屁颠儿的走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母亲在前面,父亲在最后面,我被夹在中间,因为我和母亲都是胆小的人,不敢走在最后面。

  路两边长满了茂盛孤独的杂草,仿佛是出来沾花惹草的,清亮的露珠经不住诱惑,从叶子上缓缓滑落,丢掉了无辜的性命,却打湿了三双可怜巴巴的黑布鞋,我们越走脚越重,鞋子里湿漉漉的,又要嗤一天脚了,母亲喃喃自语着。

  周围杷里经常有什么跑动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着,我就被吓坏了,紧接着母亲,让父亲走快点,跟上我们。

  “妈,是什么东西在跑。”我的声音颤抖着。

  “应该是野鸡什么的吧,有你老子在,别怕。”

  “那是麂子。”父亲说着,他很老道,不一会儿,真的在前面石凸的后面看见了一只身体上有白色斑点的棕黄色麂子。

  “它会不会咬人啊?”我害怕而又好奇的问着。

  “这种东西不咬人的,它们是害怕人的,只要你发出一点声音,被会飙起来跑。”父亲吼了一声,果不其然,那个麂子吓得连滚带跳的,就窜到杷里去了,边跑着边狼狈的叫着。

  “赶紧走吧,再弄怂一哈,人家饭都恰完了。”母亲是个急性子。

  “小林娃子,一哈到了,你就待在你公婆家里,不要乱跑。”母亲叮嘱着我。

  “好,妈,我会乖乖听话的。”我还沉迷在刚才那只麂子的回忆中。

  父亲和母亲都加快了脚步,我也被逼着走的更快了,短腿没办法,要想跟上母亲的节奏,脚步自然要端快一点,我时刻都冲到父亲的前面,不敢懈怠落后半步,跑到父亲后面的话,我可能就会被吓个半死,因此我拼命的往前赶。

  到了刘家院子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好,外公外婆还没有起来,我就跟着父亲和母亲去元舅家蹭了一顿饭,吃完饭了,外公外婆才起来开门,门板上贴着秦琼敬德,半掩着,他们是去上厕所,外公提着一个木制的尿桶,倒了尿后,放在厕所的拐角里,是我后来上厕所看到的,印象深的牢不可破。

  父亲和母亲去地里蒿草了,我一个人顺着小路走到外公外婆的道场上,看到外公正从厕所里出来,外婆已经打好水在洗脸了,脸盆也是一个木盆,外公外婆是不刷牙的,每次都是看到外公把手巾打湿,用手指支撑着在牙齿上来回的呲着,跟刷牙的动作差不多,晚上洗脚也是用的这个木盆,一盆双用。

  外公外婆看到我穿的破破烂烂的,就嫌弃的要死,刚开始我是被忽略的,没有人管我,任我自生自灭。

  “公婆,我爸妈去给元舅他们做活路了,不敢把我一个人放在屋里,就让我过来玩。”我试着走近外公外婆。

  “你怎么来了,一哈中午我们去逮匿啊子吧。”我哥出来了,只穿个短裤衩。

  我没有回复他,对他说的也没什么热情,自然不怎么想理他,满脑子里全是他之前虐待我的情形,我当然是还在耿耿于怀。

  外公外婆洗完脸后,准备开始做早饭,外公坐在灶门口烧火,外婆在切菜,洗锅,准备炒菜,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恬静。

  外婆煮了鸡蛋,他们三个人一人一个,外公吃完了干的,把吃完的汤留给我喝,我喝的很香,把碗里舔了一遍,连一点鸡蛋气都不剩了。

  中午院子来了卖苹果的三轮车,可以掏钱买,也可以用黄豆,包谷,麦子去换,总之要想吃到苹果不是一件难事,外婆就用黄豆换了一袋子苹果,正宗的红富士,先是放在堂屋的柜子里的,外婆给哥哥拿了一个最大的,给我一个最小的上面还烂了一个洞的苹果,等我把烂的地方咬掉,整个苹果就只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还不够我塞牙齿缝呢!还没尝到味道,正勾起了我的求吃欲。

  外公外婆只心疼哥哥,而对我却是另眼相待,我想吃他们就是不给我。我看到外公外婆下地里干活了,我就悄悄地推开柜子盖,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洗都不洗一哈,抱起来就咬。被外公外婆看到了,就不会好过,外婆把苹果拿到里屋锁上了房门,就是不想让我吃到苹果。

  “谁让你偷苹果吃,你果样没有吃过苹果啊?”外公吼着说。

  “不就是吃了你一个苹果,有啥了不起的,我不吃了。”我将刚拿的苹果,咬了一口,扔在外公面前。

  “我叫你跟我斗法。”外公抽出了一根条子。我见情况对,撒腿就跑,还是被外公抓了狠打了一顿,并且此后,每次我一来玩,他们就会把房门锁的紧紧地,怕我再偷东西,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院子里所有的人看到后,都愤愤不平。

  “都是外甥娃子,对大的好成那样,对小的就这样。”邻居街坊都在那里指手画脚,我只是躺在地上,流着眼睛水,就跟淌在土洼里的泥水一样,瘫在那里,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我才缓过神来,慢慢地坐起来,直到能站起来,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元舅他们的烤烟楼子后面,顺着墙滑下去了,一屁股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向上屈伸的双腿,蜷缩在墙角,有时我抬起头让后脑勺碰到泥巴墙上,有时我把头紧贴在膝盖上,我怎么坐都难受,唯一不变的就是眼睛水止不住的流。

  我已经快忘记我当时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再到抽泣着,最后完全没有了动静。肚子也是前胸贴后背了,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只有后知后觉的眼神经还能驱动我的眼球转动几下,虽然天快落下帷幕了,但它湛蓝依旧,再补上一件大红皮袄,就更好了,我微笑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等我醒来时,我又回到了茅草屋那个跳蚤横行而又充满着骚气的床铺,母亲坐在床沿边上的,正在用黑的发亮的白毛巾擦拭我的额头,父亲在床铺前来回走动着,步子很沉重,每次都落地有声,深锁着眉眼,额头也缠绕满了一筹莫展的皱纹,年纪轻轻的父亲,仿佛瞬间老了20岁,看到我微微睁开眼睛,他们才松了口气。

  “妈,我饿了。”声音很微弱,就在喉咙里咕噜一般,但是母亲听得很清晰。

  “你别乱动,躺好,我去给你冲洋芋粉喝。”

  “妈,这回会有味道吗?”

  “会。”

  三五分钟的样子,母亲拿着黑碗,里面的东西跟红色的浆糊么得两样,母亲拿条艮喂我,我把头拧开了。

  “洋芋粉不是白色的吗,这是啥东西,我不吃。”

  “这就是洋芋粉啊,甜的,不信你尝一哈。”

  我把头转过来,母亲瓦了半条艮,送到我的嘴里,真的是甜的,我高兴的喊叫着,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痛。

  母亲告诉我,这里面加的是红糖,当时红糖要比白糖便宜一点,所以母亲只要求父亲哈街上去了,就捎点红糖回来。

  隔了好久,我都没去过外公外婆家。直到一次,外公外婆请父亲和母亲给他们做活路,我才再一次不情愿的被带了过来,父亲和母亲以为他们在就么事了。

  我到的时候,看到还有一个四川木匠,说着一口半吊子的普通话,还夹杂着四川方言。

  “叔叔,这个尺子是做某事用的?”

  “说了,你也不晓得。”他说话声音拉的很长。

  “你都不说,我咋晓得。”

  “这个是过拐的,你懂吗?”

  我摇摇头,表示他说的是对的,便不再缠着他问这问那了。

  我看见哥哥蹲在地上,拿着斧子砍一根小木棍,我就蹲下来和他一块玩,曾经的一切不待见,都像烟子一样被风吹散了。

  “哥,你在干啥子?”

  “我要把这根棒棒砍断,再把它削平。”

  “你弄它做某事?”

  “我准备做一个牛子,每次看到别个玩,他们都不给我玩,那我就自己做一个。”我哥砍了半天,才剁了一个小槽槽,没什么进展。

  “哥,我来帮你砍吧。”

  “好。”我哥把手里的斧子递给了我。

  “来,你捉着棍子,我来砍。”我比划着,让哥哥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因为平时看见父亲做木活,就是把木头倾斜兜在地上的,然后一手扶着,一只手砍。

  我和哥哥力气都不大,一只手挥斧子砍棍子,自然是很费劲。哥哥按照我的意思捉好了棍子,我就双手捏着斧子,朝棍子用力砍,可能是力气太小,斧子碰到棍子时,就会弹开,乱蹦。

  一哈子没捏好,就有可能弹到哥哥手上,或是我自己的身上。几哈后,斧子蹦到了哥哥的右手小拇指上,小拇指一哈子就劈了一个大口子,哥哥一下就哭了起来,外公从灶门口烧火出来,就立马抽了我两耳巴子,把我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和哥哥在那里比哭,看谁的声音更大似的,震天震地的。

  “你们这两个娃娃,玩啥不好,非要玩斧头。”那个四川木匠叨唠着。

  “外婆赶紧扯来了蜘蛛网,压碎一颗止痛片,找了一块黑布,上了药,把蜘蛛网贴在药上面,外面用布捆上。”这样才止住了血。

  母亲也跑进来,给外婆帮忙,包扎哥哥的伤口,父亲一手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拎出门外,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父亲就是这样,每次只要我惹祸了,不管谁对谁错,不管谁受伤了,还是谁受委屈被欺负了,都是不问缘由的,先把我揍一顿再说,这样的事,在我以后的生活中,还屡见不鲜。

  中午吃饭时,哥哥紧挨着外公外婆坐着,外公外婆把好的都夹给他吃,当我看他们时,他们却恶狠狠的瞪着我,我瞬间连饭都不敢吃了。

  后来外公外婆家买了电视,而我们家还在点煤油灯,我从小喜欢看《新白娘子传奇》,每次我哥要看电视,外婆就让我哥看,看多久都行,而我去找外婆,外婆就是不给我开门,一直说:

  “看久了,会把电视烧坏的,你哥哥已经看了那么久了,不敢再看了。”

  我就灰溜溜的去玩自己的,后来我就讨厌了看电视,只是一直缠着父亲和母亲给我讲故事,那都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真人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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