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小乞讨者

小小乞讨者

　　就这样那交不起学费的时代结束在五六岁那年！

因为第六年我的母亲在外漂泊许久后回来决了；决定带走那个没有任何记忆，只剩下空无一物家中的唯一两个人——我与老哥。

　　在七岁那年，那个空旷的茅草屋“家”常年以来只有两个像乞讨者一样的孩子；六岁的我与八岁的哥哥。

在家里只剩下了约二十来斤玉米的时候，那个一向很老实的二姐也听从了母亲的教导，无赖的选择了离开；去了一个经常能吃大米的地方，和大姐会和那时他们大约十岁。

　　那年的雪下得比想象中的要大，鹅毛大雪葬了整座森林；放眼望去犹如童话世界般，林子里不时有野生动物出入，时常会听见某棵树被积雪压断发出咔嚓的声音；惊醒了熟睡中的一叶深秋世界。

　　我们唯一的鞋子就是父母在家时唯一买过的高腰胶鞋（水桶靴），在夏天等季节时都是不用穿鞋的；脚经常会被人工砍伐过或者别的树木尖锐部位刺穿的情况，但已经习惯了，不是不想穿是根本就没有。

在读书时报了名后在学校是找不到我们的，没有父母管干脆选择不去了，整天满山的转悠，摘野果吃那里困了那里睡。

家里最久的时候能够持续到一个月不生火的日子。也许两天能吃一顿饭，也许是一个星期。

老哥大点懂点煮饭，所谓的煮饭也就是光会煮饭，不包括炒菜。

那时就算一年下来父母在家也没怎么见炒过菜，那里的煮饭是、如果有肉那么就切成指拇宽直接用水煮放盐就行！

况且没有父母家人在就剩下做饭了，爷爷奶奶离我们直线距离约三千米，从早就出发去干他们的农活，晚上回来吃顿饭或者不吃就完事，这就是他们一天要忙的事。

　　在没有父母没有大人没有多少吃的情况下，我哥选择了去偷爷爷家的猪油。说偷也不为过，因为门是锁了的，平时也知道油在那里！

从后屋几根木头挡住的缝隙里，骨瘦如柴的我们便可以轻易的挤进屋里，然后打开柜子弄上一大坨放在树叶里包裹好就开始溜回家。

在没有生火的情况下就直接与玉米饭混合着吃，拉肚子拉出虫子这些都是常见的，因为又没什么吃的包括吃生的吃不干净等东西拉出虫子都是正常现象。虽然我不知道那虫子叫什么，可能叫蛔虫但在当地的当时来说叫（Cao)虫”。

　　由于玉米做成饭还要经过几次加工与蒸煮，而玉米要用石磨磨成粉才行；没有大人推动石磨光靠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是没办法推动的！

记忆中爷爷来过一次，但我相信在老哥的记忆里他是觉得记不起这些事的。不过当我们有机会有时间在二十几岁的后来时；他还是会经常给我说起小时的事。

某次去同学候家玩，正遇他家种玉米请客，不懂事的我非赖得要在他家吃饭，因为他家那天吃肉。

那时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吃肉更高兴的事了；正因为我父母不在家姓候的家里也有四姊妹，就联合他家隔壁姓杨家的小孩在小河边围堵我。

姓杨的那个小孩大概10岁大我几岁；几个人欺负我过后只剩下静静流淌的溪水和痛哭的我，直到日落黄昏近晚霞天边泛起了鱼鳞云，再确定他们已经离开我才慢慢的离开。

　　最忘不掉的一次是大姐回来看望我俩兄弟的那次，她从羊圈（地名，她与二姐去亲戚家生活的地方）回来！

带回了一些很好吃的东西，因为平时大姐管得严；她一回来我们就得去读书，那天她又要离开了，走时我也吵着要去，听大姐说她生活的地方有电视有汽车！

虽然我从没见过但我就是那么的好奇。最后还是在她没办法的情况下允许我去了；亲戚家离得很远走路要进十几个小时，从很早的早晨天还没亮就开始走，直到夜深了才到。

我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那次脚痛了两天，一路上几乎全是泥水路，没有一处是干的，脚上也是穿的二姐的高腰胶鞋；脚码足足大了几个码，大姐在鞋子的前端塞了很多碎布也没能让脚不打磨成水泡。

　　在那里我第一次看见了有人用泥土把水续集起来再在水田里（那时还不知道叫水田）种上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叫稻谷！

后来又听说叫大米。还有更奇怪的是水田里还有那时新学的词叫“鱼”的东西。在那里的那几天真的让我学到了很多，虽然没吃到米饭，但每餐都是有猪油炒的菜，吃得太幸福了。

虽然没看到像大姐们给我说那时流行的《神雕侠侣》的画面，但电视这个东西我是看到了。

后来再大姐的第三次打骂中我依旧依依不舍的和她离开了那个地方，那时什么都不懂的我就有了要住到那里去的想法；但随着回去后的几天里又把这梦想给忘在云端了。

　　回到家也是在看不到路的深夜到的，还是大半路都是大姐背着我走完的。从小我与老哥胆子就小，睡觉总会想起家人说的有吓小孩的怪物，总会把门找东西堵得死死的，然后跑到用竹子和草藤编织好的二楼的箩筐里睡觉。

睡觉？那时的睡觉是从来没有像被子什么东西的，一年四季就没盖过东西，倒下去就这么睡了，已至于后来到四川才知道，原来睡了是要盖被子和脱衣服的。

回到家大姐没有把老哥堵死的门给推开，叫肯定是叫不醒的，在那个年龄可能大姐都一样最缺的就是睡眠了。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大姐也只好像我俩兄弟平时进家时的那样从房顶上的天窗爬进去；再拿掉堵门的东西，再把睡得跟死猪一样迷迷糊糊的我背进来！

在我与大姐回来后老哥说老师有问起过我，大姐直接给老哥说：“你去学校就直接给老师说兄弟和我去亲戚家要了几天的饭”去学校后老哥还真的就这么说的；老师也没说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第二天大姐像第一天她离开的那样毫不留恋的又离开了，的确是毫不留恋，如果在看这小说时的你去了那里，你也会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再去那里了，一抬头望不到顶的大山，四周除了树木花草就剩下寂凉了。

我母亲是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到14年初我七八年没去看望她时，她都说这辈子再也不愿意回去了，看到那些大山心都凉了一半！

现在通电了个别地方也有所改变了，但大家都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家，仿佛曾经只是回忆没必要再回到父亲那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