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无所有的家

一无所有的家

　　 其实我不是汉族人，我的老家是在芸南一个很穷的山村里，依稀还记得我家是住在半山腰上，吃的是玉米饭。

　　可以说一年四季都是玉米饭！

父亲每次打架都会从火旺旺的炉灶中抽出一半燃着烈火的柴火和母亲打架，每当我母亲倒地后衣服和头发都会被烧出几个大洞。

　　那时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我只知道我害怕的躲在床底下，看着母亲倒在地上哭；我也害怕得哭了起来。

　　我们共有五姊妹，两个姐姐我排行第四也是父母最喜欢的一个；在我十岁之前父母从不会打骂我，因此我孕育出了自己的脾气。

　　（那时母亲还没有生小弟）家里只要誰惹到我了，不管是誰我非要把家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能弄得动的我都会推着它往悬崖上；下去，比如脸盆，洗脚盆（木头做的）等。

　　我的爷爷奶奶现在还在，但我在10年平生与亲父第一次通话中得知，他们怕是没有多久时间了：

　　“你如果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吧，他们现在怕是坐一天就算一天了。”

　　但我一直也没有时间回去，也可以说是不太想回去。

　　一个人习惯了有自己独特的生活，突然哪天一下子变迁到不同的环境里去要适应那里的生活肯定不习惯的，这也是必然的。

　　我离开YN十几年了，那里的高山丽水，那里有关于我曾经的一切，我都记不太清。或许这辈子我连亲父或者别的一些如姊妹的亲人，我都见不到最后一面了吧？

　　那一年，不知道该记作哪一年？YN的冬天是很冷的，一年365天能有180天看见太阳的都算是不错的了；长期阴雨笼罩着，那时我们赶集大概要走上7个小时吧。

　　我家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穷到连吃的都没有，老鼠去了我家都会哭着出来。”

　　模糊的记忆里还记得有次父母去赶集，从集市上买了一圈用猪油炸过的土豆丝回来给我，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

于是不懂事的我那个时候天天闹着要他们给我买，那时候父母什么都没有；别说钱了。

　　自奶奶一把大火把原有的房子烧了后，可以说我们的那个不算完整的家就算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我不记得我多大，我只是看见爷爷奶奶房间那边起了很大的青烟。

　　（过去十年前我们那里都是用树叶竹子等易燃物盖的“毛房”所以很容易燃烧）我就看见我老哥和母亲从青烟弥漫的屋子里往外搬东西；一件一件的那都是母亲那么几十年跟着父亲攒下来的。

　　我很害怕因为我看见我母亲和奶奶都在哭，就算我母亲和父亲吵架打架我都会害怕的躲在床下哭，直到大火已经烧完半边房子了老哥和母亲才放弃搬运。

　　那时父亲出去打猎了，他听见河对面的人说自家房子着火后很气愤也也匆匆的赶到了现场，但一切都晚了；别说消防车那时连电都没通，更别说车。

　　火势退却后胆小的我又蹦蹦跳跳的出现在大家面前，那时母亲抱着我就开始痛哭了起来，一是为了以后面对一无所有的家，二是以为再也看不到我了以为我自己不会出来被烧死了。

　　烧过后还有部分的庄稼（玉米）和一把挂面没烧完，同村的小孩便狼吞虎咽开始煮面我也加入了其中。

　　后来幸运的我被分到了远在几千米外的一户人家去住几天，那时父母唯独喜欢我这个最小的儿子所以我很幸运。

　　但老哥和老姐一家人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些无家可归一无所有的日子的，我很惭愧没能和他们一起因为那时我什么都不懂。

　　后来我又被接回了在我们同个村的一家人家里，那时的那家人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是很有钱的因为他家的房子很大，我们一家人除大姐外全挤在那个小房间里，那个小房间就成了我们那时落魄唯一的一个小家了。

　　那些还没被烧完的庄稼（玉米）我们每天都会吃；吃了将近大半年，至今我还记得那种味道，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吃的了。

　　偶尔有好心人会送点但都会被混合在烧焦的玉米里面一起吃；直到吃完我！不太记得吃了多少个月，但那味道我至今都无法忘记，以至于现在有人在我面前吃玉米我都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那时我们除了吃烧焦的玉米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我时常看见给我们住所的那家人吃肉吃面吃鸡蛋等东西。

　　我就会在他家门口申个头去看会烟口水，于是我母亲时常偷偷的哭，她时常对我两兄弟说：

　　“我们会有面会有鸡蛋吃的”。

　　说完这些后她一个人又躲进房间里以泪洗面；那时不懂事的我不以为然的还是会去偷看那家人。

　　给我们住处的那家人有个小孩大我两岁，于是他就拿我家是借宿的理由在学校或者当着我父母的面就欺负我，我父母拿着也没办法，来者是客；因为人在屋檐下。

　　直到后来在我母亲与父亲多次吵架后，父亲才不知道在某处找来了几个他那时的“朋友”在另外一处山林里开辟了一块土地，盖了个几十多平米的简易木房。

　　在父母万翻不情愿之下我去给造房的人打了两天的水；那里的水都是泉水，离建房那里大概约百米距离。

　　在我不知觉还在睡觉的情况下，我们一家人连夜的就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新家。

　　那一年我父母把玉米种进了土里后，就开始了他们的“人生大旅行”生涯；父亲本人再我20来岁的今天看来，是个鬼混不务正业的人。

　　或许是我对他的偏见吧，他还是个酒鬼；喝醉了倒在那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说酒鬼可能是我夸大其词了点，试想下一家人整天除了做事外就剩下吵架，和爷爷奶奶自房子烧了后两家人的关系跌到了冰点；父亲在修房子时也就连他们的也一块修了，只是两家人没住一起了。

　　母亲实在忍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于是她丢下了我们一个人去远方漂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