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摔伤不摔伤,损失不损失,我被坐坐实实地吓着了是真的。
方才不觉得,这一缓过来,双腿都软了。加上这爆发力极强的大哭,气力耗得不剩什么,让我动都动不了了。
这下轮到胡宇桐惊吓。他踌躇着退到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
胡宇桐姐,别害怕啊,没事了。
他尽力在安抚我。
胡宇桐是不是吓坏了?这边治安确实不太好。你一个人以后别这么晚出门。
我的哭声弱了下来,他才敢往我这边缓慢移动,一只手臂微弯,附身送到我眼前。
我扶着他胳膊站了起来。
使劲儿有点大,感觉他都被我给拉得晃了一下。
胡宇桐我送你到门口吧。
这当然不应该拒绝。
盛夏那麻烦你。
我也确实心有余悸,不敢再冒险。
这附近的治安可见是有多差,或者说,人情淡薄。我这在楼门口连哭带闹了足有两三分钟,居然都没吼来一个围观群众,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胡宇桐。
鼓手的手臂是真的结实。手感是和一般幼细缺乏锻炼的不一样。
胡宇桐稍等一下,我先去熄火。
他锁好了车,一只手提了只袋子,一只手拿了件衣服。走到我面前,把衣服递给我。
胡宇桐刚刚你裙子好像挂破了一点点,将就围一下。
我大囧,满脸通红。顾不得客套了,赶紧接过衣服补救。
既然命中注定我和这帅哥有再见之缘,何以要让我在这种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情况之下呢。
其实就是差这么几步,我就走进大厅了,就偏要让我遭遇这么个飞来横祸。
但差这几步,也碰不上胡宇桐了。
大厅灯光通明,我俩走进了坦坦荡荡的光明里。
这光明咄咄逼人,压得我眼皮都不敢抬起来。人家似乎也没想搭理我,俩人一路沉默。
但这次,离得如此近,我辨认清楚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儿。有一些辛辣,微苦,淡淡的墨香和木质香,又仿佛还有一丝天然的烟草味道。
冷静,遥远,又骄傲,慈悲。这种复杂的气质,使得我感觉这人虽然就在我旁边,但他又明明停在你千里之外,银河的彼岸,安静地注视着你一般。
我只敢低头看地。
嚯。他这双鞋可不是一般牌子,我一介废柴也看得出“贵”这个字来。
能穿得起几千的鞋,却要跑来住地下室?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穿过并不大的大厅,过了电梯间,我就快到了。
我鼓起勇气。
盛夏这几天好像没听到你打鼓?
胡宇桐啊,是。我去我师哥那儿待了几天,请人接好了电,也转悠了一下看有没有条件更好些的鼓房可以用。
我莫名紧张。
盛夏有吗?
胡宇桐没有啊。
啊我又莫名放心了。
他停下来。
胡宇桐你家是不是这一间?
盛夏对对。
我忙道谢。
盛夏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胡宇桐别客气,以后自己注意点儿。
我依依不舍。
盛夏好。那我就进去了。
胡宇桐叫住我。
胡宇桐噢,我忘记了,你稍等一下。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
胡宇桐这个,是我给你带的一点小礼物。
胡宇桐谢谢你上次借给我手机。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