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
仁和医馆。
一条看起来有些夸张的队伍从医馆门口一直延伸到了这条街的街尾。
一旁的旅客坐在小摊边上的桌子上等吃的,看到这里还有些惊奇,“你们这,这么多人生病吗?”该不会有什么瘟病吧?
摊主看到他眼里的疑惑与好奇,笑了笑,“说来这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
“前阵子,镇上来了一位戴着白色斗笠的年轻医师,应了仁和医馆的招聘坐堂,这人年纪虽轻,医术却是了得,很多治了许多年都不好的疑难杂症,在他手底下,不过几日便能看到好转的趋势。”
这下子可谓是名声大噪。
“镇上许多人家听闻有医术高明之人,纷纷赶来这边。”摊主笑嘻嘻地将一碗长春面放在桌上,“你的面,慢用。”
“诶,等等。”旅客拉住了摊主的手,在桌子上放了点碎银,问道,“那他这样,镇上的其他大夫就没闹事?”
摊主笑眯眯地将碎银收入怀中,看这会天色尚早也没什么客人,干脆坐在椅子上跟他聊起来了。
“当然也有人来找事了,不过,两天前,年轻的医师和他们一些老大夫斗了一次医术,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手法,啧啧,据说便是我们镇上最出名的王大夫也自愧不如。”
“所以他就继续这样了。”旅客明白了。
“也不全是,人多是因为,几乎镇上有名的大夫都在这里了,美乎其名,学习。”摊主笑着拍了拍旅客的肩膀,“不过,也不全是来看病的,你看。”
顺着摊主手指的方向,旅客看到了在一群脸色不怎么好的人之中,有几名娇俏的女子正一脸笑意地和身边的伙伴说着些什么。
“不是说,那位医师戴着斗笠吗?怎么还?”
“嘿嘿,年轻人这就不懂了吧,脸看不见,但声音听得清啊。”一名四十来岁的妇女挑着两筐蔬菜在面摊旁边放下,闻言笑了笑。
“你可别小瞧了姑娘们的细心,那大夫长得高,看起来瘦了些,声音却是好听的紧,那手也是比姑娘家还有好看,还是个温和的大夫,这些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动点心。”
“受教了。”
外面越来越多的商贩出现在街道两边,对于那长龙般的队伍早已见怪不怪。
医馆内。
坐堂的便是那留在这里养孩子的温客行,因为白发显眼的关系,他便带着斗笠遮盖住了。
这一个月里,他便在医馆给人看病赚钱,给周子舒买酒,给薛洋交束脩,养活这一家三口。
还好当初修成六合功法之后,他闲来无事一直有在钻研医术,就连阴阳冊他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走什么正经路子赚钱了。
他每天只坐半日,时间一到便离开,在外面的摊贩上买了些东西便回了家。
那木屋便是和薛洋长大后带他们去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温客行人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
“哎呦,周先生啊,令公子太顽皮了,老夫,老夫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请您另请高明吧。”里面传来了薛洋的王姓夫子的声音,仔细听还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