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战神的海上冒险（12）

海尔森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那家伙昨晚偷窥了船长室，恰好看到康纳在换衣服。”福克纳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他发现康纳身上有伤，所以我才问你们是不是打架了。”

海尔森抿唇不语，心中暗恨那个水手无耻。怪不得他在挑衅康纳时会说出那样的话，海尔森真后悔当初自己给了他一个痛快，那个卑鄙的家伙值得更加缓慢痛苦的死亡。

幸好那个水手只是匆匆一瞥，未看真切，不然他就会意识到，康纳身上的伤比之被父亲教训更像是刑拷所留，到时候船员们的误会肯定会比现在更糟糕。

虽然不是最坏的结果，但不论如何，当前的情况已经足够难堪了。海尔森不禁自责，这都是他犯下的过错。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碾碎康纳的尊严，但康纳想要将碎片重新拼好并在外人面前维持住自己的尊严，却需要付出成倍的心血和汗水，代价高昂。

他回想起肯威庄园里那些仆人们面对康纳时不自然的表情和闪躲的眼神，回想起康纳宁愿独处也不愿与仆人们打交道的尴尬态度，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滥用了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力。虽然这是他有意为之，但不代表他不会为此而心怀愧疚。

此刻福克纳的一席话更是将他心中隐隐作痛的愧疚推至了顶峰。

福克纳察觉到了海尔森的反应，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违背船长的命令杀死了那个水手，提出要记录航海日志，还挡住船员…”福克纳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不让见船长，想知道船长的意思还得先过问你的意思。要不是我自己就是大副，我还以为你才是大副，而且还是谋划着要跳反的那种。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你做的事情削弱了船长的权威。康纳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他还是天鹰号的船长，你得接受这个。”

海尔森握着瓷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节泛白，手背都起了青筋，但他开口时语调仍然平静，“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福克纳先生，我以后会做出相应的调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容我失陪，我要去看看康纳。”

海尔森说完就端着杯子去了船长室。福克纳一路跟在他身后，海尔森虽然心里不耐烦，却也无法阻止，毕竟福克纳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海尔森作为船上的客人也没有立场去阻止对方。

福克纳一路跟到了船长室门口，海尔森轻轻将门开了一条缝，然后给福克纳让路，让他顺着门缝看个够。真不明白船长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就是好看，福克纳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海尔森闪身进了房间，发现康纳仍然侧卧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小团乖乖地缩在毯子里，正睡得酣然。

海尔森走近了两步，康纳就被惊醒了，抬眼见是父亲回来，轻哼了一声，然后扭了几下，把自己的脑袋也缩进了毯子里藏了起来，显然是不高兴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