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战神的海上冒险（9）

海尔森沉默了。

一旦他认为有意义，为了康纳的未来，或者为了追求更大利益，他甚至会亲手对康纳施加痛苦和伤害。康纳之前在肯威庄园的经历就是个例子。他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康纳在向父亲要一个承诺，让父亲答应，“为了他好”不会变成伤害他的借口。

海尔森叹了一口气，郑重道，“我愿意，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再利用你，如果我要对刺客动手，我会光明正大地击败你。你很清楚我不是一个阴险恶毒的怪物。”

“你不是，”康纳终于破涕为笑，“父亲，你是一个比你自己认为的更好的人。”

“而你，是一个既任性又得寸进尺的小坏蛋。”海尔森倾身将一个爱怜的吻印在儿子的额头上，随后从胸前的口袋掏出手帕，想要为儿子擦去脸上的眼泪。

凑近了细瞧，海尔森才惊讶地发觉康纳眼窝下的阴影有多么浓重，他心中陡然出现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Son，你昨晚…一直没睡吗？”海尔森关切地询问着他的孩子。

康纳扭过头去，移开了视线，“我在等你。你气冲冲地走了，我不想再让你更生气了，反正我也睡不着，所以一直在等你回来。”然而父亲始终没有回来。

理解之父啊，海尔森心中叹道，这个傻孩子！但这事确实不能怪康纳，他明白昨天他在气愤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会对康纳造成多大的打击。他希望两人都能冷静下来的那段时间，反而更像是因为心里的怯懦落荒而逃。也许事实就是如此。

海尔森沉下脸色，开始生自己的气，感觉自己像个懦夫。

“父亲，别生气了。”儿子心虚地恳求让海尔森瞬间冷静了下来，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的孩子更加重要了。海尔森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康纳身上。

他双手捧住儿子冰凉的脸颊，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按摩儿子深色的眼周，“我没在生你的气，康纳。昨天…是我不好，原谅我。我并不是想要伤害你，只是一想到你可能会死去，我就难以克制内心的恐惧和愤怒。正如你不愿离开我，我也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的。谢谢你救了我，父亲。”康纳抬手覆上父亲的手背，紧张的表情舒缓下来。他喜欢听父亲说这些话，因为这非常直观地表达出了父亲对他的爱意，每次他都能从这些温暖的语句中汲取到许多安慰。

海尔森现在已经知道了康纳憔悴的脸色和偏低的体温是由于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于是退开了一些，命令道，“现在你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我猜作为船长应该有午睡的权利。”

他的孩子乖巧地点点头，随即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看得出来坚持到现在一定累坏了。

海尔森帮康纳脱下衬衣和靴子，让康纳放松地躺在床上，先替他检查了一下旧伤，确定无碍后又从行李中取出一瓶消炎镇痛的药油给他重新涂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