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桥段慎入（16）

那为什么小主人能睡得酣然？

肯威主人看出了我的疑惑，叹了一口气，“他还年轻，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而且力量强悍，无人能敌，世间少有对手能被他放在心上，唯一得他重视的敌人兼债主又是他的亲生父亲…”肯威主人自嘲一笑，“他有什么可睡不着的。”

闻言我不禁点头称是。确实，小主人心中坦然，无所畏惧。

粗浅地了解了一下肯威主人的家事，我便被其中的复杂程度所震慑，我本不欲在主人家事上过多深究，但目前我确实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亟待肯威主人为我解答。

自从知道了这个莫霍克青年的身世之后，我便擅自将他当做了小主人，是我太过草率，现在我必须纠正自己的错误，弄清肯威主人最真实的想法。

年轻人是敌是友？是主人还是奴隶？这是最基本的定位问题，直接关系到我身为肯威庄园管家的工作原则。

我问道，“您的儿子…会成为庄园的小主人吗？还是说…他是我必须提高警惕严密监视并限制自由的入侵者？”

“这很重要吗？”肯威主人瞥了我一眼，“让你去限制一个比自己强大的人显然没有太大意义。”

“相信我，肯威主人，这很重要，”我解释道，“这涉及到我对待他的态度，以及整个庄园上下，全体受雇人对待他的态度。”

这个年轻人与肯威主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变化多端神秘莫测难以琢磨，搞得庄园里的众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十分无所适从，并且干了不少荒唐事儿——仆人们把他当做奴隶欺辱，而我…差点把他拱手卖给别的庄园主。

唉，总之那些破事不提也罢。

肯威主人皱着眉沉吟了半晌，最后终于答道，“他是…盟友，你就当做我们形成了暂时的同盟关系。”

“我明白了。”我向肯威主人俯身，郑重应下。

肯威主人扭头望着躺在床上酣睡的小主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轻声感慨道，“他的变化太大，我倒是有些认不出他来了。”

难得肯威主人有倾诉欲，我也乐得倾听，便追问道，“小主人以前是怎样的人？”

“平时还算谦逊温和，却免不了也有年轻气盛的一面，若是触了他的霉头，他几乎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肯威主人回忆时，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随即嘴角又垂了下来，“我还从未见过他这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

“小主人只是希望能留在您的身边，”我得说一句公道话。

“我知道，但他实在不应该留下来。他太天真了。千年以来无数教训摆在眼前，这其中甚至还有我们自己的。我们早晚还会走向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不可能杀死他，而他要是再杀死我一次，他也活不下去了。各自天涯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我们彼此都能保全了。”

“但他态度坚决。”我道。

“是啊，”肯威主人不得不点头承认，“他态度坚决。”

“所以说，小主人实际上并没有变。”

肯威主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说得对，他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臭脾气，又倔又蠢，简直像头驴。我对他毫无办法，在我们两人的战场上，我永远都是败者。”

“不，”我摇摇头，“小主人也败了。”

否则他不会放着好好的领袖不做，甘愿跑过来给您做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