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病：破裂

宿沉星一出太极殿便让宝镜唤来了卫帝的贴身宦官方顺德。

这人倒也机敏，一听国师有话要问他，他就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了。

等到方顺德迈着急匆匆地步子赶到，还来不及用袖子擦一擦额头的汗，就看见国师在回廊一侧负手等着。

他连忙上去行礼。

“国师大人。”

“近日陛下身体如何，可有什么异常？”

皇帝今日神志清醒，还能召见大臣们议事，这已经脱离了国师的掌控。

后半句话才是重点。

“回大人，陛下、陛下吃了国师府送来的药，这几天身体好了不少......”

方顺德看不见国师的神情，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并不能够让人满意，他着急地回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猛然间记起了什么。

“啊老奴想起来了。”他支支吾吾道，“前日淑妃娘娘来看过陛下，还陪陛下用了饭......”

宝镜一听连忙问：“当日的膳食可有什么特别？”

“都是往常的样式，就是......就是淑妃娘娘还自己带来了一道糕点，听说是娘娘自己做的，陛下用了之后很是喜欢。”

“陛下入口的东西，怎么能如此不上心？”

国师白色的睫羽垂下，手搭在阑干上，把玩着那几乎从不离身的玉佩。

远处水面平静如镜，草木葱茏，长长的绿叶探入水中，引得锦鲤嬉戏，鲤鱼身上显眼的色彩倒映在粼粼波光里。

“国师说的是。”

方顺德恭维道。

察觉到国师心情不好，宝镜接过了话头。

“国师也是太过在意陛下安慰了，这龙体安康可不是小事，公公日后可要小心啊。”

她这么说着，又拿出了一袋鼓鼓的锦囊，放到了方顺德的手上。

“公公放心，您是为了陛下着想，陛下定不会怪您的。”

“是是是。”

方顺德明白，如今自己要按着国师的意思行事才有活路。

“姑娘放心，老奴日后一定对陛下的吃食更加谨慎。”

宝镜这才满意，将方顺德送了几步才回到国师身边。

“宝镜。”

国师用好听的嗓音喊着她的名字，宝镜略显喜悦地应答。

“奴婢在。”

“你见过海东青吗？”

“奴婢只知道这是北部的一种神鸟。”宝镜望着国师的背影认真说，“北方部落将这种鸟认为是万鹰之神，是他们的最高图腾。”

“不错。”

宿沉星抬头望天，远处碧空如洗，不见丝毫杂质，青山和高天一同落入水底。

湖水清澈，清风徐徐化作凌波，金叶起舞，搅起点点波纹如雨落，这是宛若梦境一般的美景。

他忽然觉得无趣似的，扔了手中的玉佩，只听见扑通一声，完美无瑕的玉石便沉入湖底，惊走了一群鱼儿。

“神骏最数海东青，可惜，若不将它的野性磨掉，就还是不能收为己用的畜生。”

......

......

“大人，十一皇子如今不知所踪，是奴婢失职，还望大人责罚。”

元月带着人来到国师面前请罪，她低着头，不敢看宝镜充满怒气的眼神。

“连十一皇子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你们在干什么？”

宝镜万万没想到，元月竟然也会犯下这种错误。

不过宿沉星知道，她们这是都小瞧了男主，卫西风在冷宫生活了十四年，若是光凭着天生怪力和野物般的机敏，恐怕还是活不到现在。

他一直没让人教导过男主武功，因为他肯定，男主一定会功夫，并且造诣不低，否则对方的身手不可能如此矫捷。

不过为了避免男主暴露的太快，他一直没有提起给男主找个师傅练武的事情。

“先将人找到，你的失职容后再议。”

元月点头，这次的失误让她也羞愤不已，她隐约察觉到，或许今天的事情，并不是一个意外。

“皇子殿下一直闹着要吃东西，奴婢来不及遣人去拿，只好带着皇子一同去御膳房，可是等到了之后，皇子殿下四处乱窜......”

御膳房里东西繁多杂乱，宫人们忙碌不已，元月他们被限制住了手脚，加上卫西风一个孩子，身形瘦小，更方便了他逃脱。

“蠢货。”

国师薄唇无情地吐出这两个字，也不知是在骂谁。

“去冷宫。”

元月和宝镜对视一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