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婚嫁事

“陛下这几日心情甚好”随侍的御书房女使笑盈盈地瞧着孟青阳说道。

孟青阳嗯，我的心思这般藏不住嘛？

“太傅在京，朝堂顺遂，又得贤臣，陛下自然心情不错”另一旁的女郎附和着，替女君整理案上文脉。

那女使看了看手中劄子，回头含笑露羞地和身旁的人絮絮状。

孟青阳孤发现你们今朝都背着孤说话，平日太惯着你们，没个体统。

身侧稍年长些的紫衣女使掐了掐同伴，这边伺候的常嬷嬷正巧端着替换热茶进来，呵斥她们退下，“陛下莫恼，这些小妮子不害臊，方才跟着底下人瞎起哄呢，老奴会严加管教她们的，再不会出错。”

孟青阳起哄？怎么了？

“陛下嬷嬷我们错了，但陛下难道没有发觉近来宫中常议论的事吗？”

孟青阳（佯装怒意）再拐弯抹角就将你们通通打出去。

“别别别，奴婢知错了”那女使朝常嬷嬷吐了吐舌头，朝孟青阳福了福身，“好陛下。是...宫中人都谈论...论今科三甲呢，能得科举之榜已是才华横溢，状元郎和探花郎又生的...好模样”

孟青阳（未曾想到这一层，愣了愣，着重点到了琼华宴上）孤忙糊涂了，现下才想起这桩，明晚便是琼华宴，都打理妥当了？

常嬷嬷撵了她们，近身放下茶盏，“回陛下，一应都是内廷承接的，有周总管盯着断不会有差错，女眷那边...宗室推举的是何贵太妃和欣太嫔，大长公主那儿也勤快的紧”

孟青阳何贵太妃和长公主？

说起这位何贵太妃却有些尴尬，她本是三哥之侧妃，孟壑濒死定下皇孙名分，不想人却死在襁褓中，她这位嗣母倒是处境愈发尴尬，加上偏又是侧妃的名分，如今....

宫中所剩旧人不多，未免落下名不正言不顺的骂名，她遵从老臣之言，给了她贵太妃的名分，挪到了行宫，内宫多有阿翁管理不及和不便的地方，多赖她相助，因此特允了管理六宫事务。

一则她实在可怜，年岁上只比她大上几岁，年纪轻轻偏偏又守了寡，她身在世家教养下自有矜持，不愿出宫另择良缘，偏巧先帝孟壑的欣太嫔诞下遗腹子八公主，按规矩由宫中高位嫔妃抚养，一来二去两人就了伴。

二则，孟青阳自己也有私心，说来宗室女眷现以长公主为尊，她又怎么放心把内帷幔交托给孟仪嘉？比起后者，何氏可温顺和善多了，明面上又可压孟仪嘉一头，再合适不过。

宗室女眷忒多，难免多有牵扯，只是不知怎么孟仪嘉竟也有找上她的时候。

正思索间，外头祗应人来报，“陛下，何贵太妃和成国公夫人、礼亲王府老太君前来求见，现下就在陛下的乘鸾殿等候。”

（注：重华殿是寝宫，乘鸾殿是主殿，作会客议事之用。）

孟青阳（微讶）孤知晓了，摆驾吧！

.........

乘鸾殿。

甫一进门，打眼便瞧见三位静立一侧，成国公夫人和礼亲王老太君便迎了上来。

“老身礼亲王府谢氏见过陛下”

“成国公府柳氏见过陛下”

孟青阳老太君和国公夫人不必多礼

孟青阳您二位是孤的宗室长辈，按理说应当孤先见礼才是。

两位都是宗室亲族，嫁与开国功臣，为显亲厚孟青阳提携俩人上座。

孟青阳老太君身子骨硬朗不防多来宫中走动，尔等子弟教养内帷，也可见亲近。

孟青阳青阳登位短浅，纵有阿嫂提点，也不免有不识怠慢之处，倒显得皇室亲情缘薄，姊妹疏离。

“陛下厚恩，优待皇室宗亲 ，家父臣妇一应都是有目共睹的，因着亲厚故而...臣妇才敢厚颜求着何贵太妃一同面君。”

孟青阳哦，不知所为何事？

她几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由年长资历大的老太君提起，“恕臣妇厚颜，明日便是琼华宴，臣妇等为的就是这一桩”

孟青阳（有些不明白）是否是女眷方面有所缺失...

“非是如此...是”那老太君倒有些涩言，“臣妇年岁大那便不忌讳了”

“陛下可知旧朝里，榜下赘婿一事”

孟青阳（点点头）自然。

“那..三甲之榜是不在其中的...”

孟青阳（呆呆的，不是很明白其中意思）为何？

倒是一旁的阿嫂何贵太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醒道，“陛下，即便是宗室中云英未嫁和及笄的也有三五个，何况各王府公府...”

孟青阳（赫然醒悟，后知后觉脸又烧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虽说是有前例，可孟青阳自己就是未嫁之身，可她身为女君又不得不主持这件事。

孟青阳（饮了一口茶）是，孤想起来了

孟青阳那..往日都是如何？

青阳看向何贵太妃三人，又偷偷瞥了眼身旁的阿翁卓尔。

阿翁躬身回她，“陛下，照以往的情况，不若是叫世家贵女在席面上展示些才艺...或联对子试试各府公子、三甲才气”

“到时或提一提，点一点，有合意的，由陛下指婚便是”

孟青阳老太君今日前来是..瞧上了三甲之秀不成

老太君眉眼带笑， “臣妇瞧着...状元郎确是很不错，模样俊朗，才华横溢”

“若是...若是我那孙女儿能入了他的眼，也算得上一桩良缘”

孟青阳老太君是要孤赐婚？

阿翁瞧着身旁人微沉的眸色，打断着咳一声，“若如此也是美谈，只是...姻缘讲究一个缘字，不若琼华宴上先给二人打打眼，若有意再...”

孟青阳（心下万分不同意，面上却不显）老太君以为如何？

“这...所言极是”

钟离恕、沈危她是要重用之人，若轻易许婚，不知又有多少牵扯，眼前事还未落幕，偏又起了...

孟青阳三甲固然优秀，但大端人才济济，姻缘上讲求你情我愿，不若多看多选，到时孤摆下席面，只求众千金许下好的，也算一件善事。

孟青阳只怕老太君为孙女挑花了眼，瞧着个个都好，也难抉择

“是...多谢陛下”

孟青阳（突然提起）对了，欣太嫔怎么没来？可是八妹身体..？

何贵太妃倒是如常，回道：那孩子无大碍，打小就是多病的，不过早起有些着凉，太嫔自看顾着。

孟青阳（点点头）

“陛下事情繁忙还惦记着这些琐事，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孟青阳多谢成国公夫人惦记，成国公为国多年，身体多有劳损，孤应该多去瞧瞧才是，难为您还送这么些好东西。

孟青阳孤记得...年里上贡库中的一些补身提气珍品，一会儿你们都带些回去，也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你们也常来走动就是。

“...是”

“说到姻缘..恕臣妇直言，在座的也算是陛下长辈...陛下切不要觉得我们倚老卖老才是”

孟青阳怎会

孟青阳成国公夫人有话直说便是，青阳自当倾听。

“陛下今岁...也十七了，皇室宗亲子嗣不茂，陛下...”

孟青阳（眸中冷意一闪而过）

“臣妇...说错话了，求陛下恕罪！”

孟青阳夫人这是做什么？夫人...孤何曾说...您说错话了

孟青阳（轻笑）夫人是长辈，长辈关怀晚辈天经地义，何况夫人不曾说错。

“这么说，陛下是同意择选皇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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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杯茶罢。

三位夫人满载而归，笑盈盈地告辞出来。

身旁女使内臣将人送了出去。

孟青阳（目光落在桌上礼品）阿翁，库中雪蛤膏所存几何？

神情肃然，“回陛下，今岁藩国灾祸不断，此等贡品数量有限，只赏赐了皇族所享，除陛下恩赐的太傅和信王府之外，只有：何贵太妃、礼亲王府、顺亲王府和...大长公主府”

孟青阳（杯中茶水已经凉了下去，她还是一口饮下）

孟青阳长公主嘛

孟青阳还真是，麻烦啊

陛下是怀疑长公主和...她们中有人..但是否做的太明显了些？

孟青阳尚不足以下定论，何况目的不明。

外头女使进来，面色微皱，欲言又止。

孟青阳（瞧着她）又怎么了？

（面色苍白）“陛下...方才奴婢送夫人们出去时...远远瞧见...信...信王殿下...殿下面色似乎不太好...转头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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