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互交心

孟青阳我明白...钟离公子之青云之志，只怕青阳辜负，大端虽有女子执国先例，但青阳愚钝，不敢自比先贤，何况宫中朝堂龙盘虎踞，若是因鸣鹤山的缘故，公子不得不出力...（婉转回声）只怕，钟离公子要失望了。

钟离恕（钟离公子...）

见对于对方已有“疏离”之态，眸中一暗。

钟离恕并非如此。

孟青阳...愿闻其详。

钟离恕（沉吟片刻，唇角微弯）受人所托，忠君之事在先不假。

钟离恕但天下读书人“所志在功名”，在下，亦不能免俗。

五年前鸣鹤山下闻道崖前，坐而论道，起而吟诗的无双公子在天下英才面前丢下“功名薄似风前絮”一句，如今却说着求功名利禄之言？

孟青阳（略沉吟片刻）

孟青阳公子可曾明了前事？

孟青阳那试问，公子又如何看待朝堂局势？

钟离恕（毫不避讳）陛下很被动，且如今看来毫无胜算。

钟离恕汾阳王占据东部，蚕食中部，中原之地历来险要，醉酒当歌一事也好，顾家之事也罢，左不过一个钱字，可实际上是汾阳王的手伸到了陛下身侧。

钟离恕他要这些钱是为了军队，交易和收买人心。

钟离恕想必陛下已经收到了丰城林家的奏疏。

孟青阳不错

钟离恕需知将能执兵之权，操兵之势而临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随所遇而施之。若将失权，不操其势，亦如鱼龙脱于江湖，欲求游洋之势，奔涛戏浪，何可得也。

孟青阳汾阳王在军中颇有威望，执掌几十万大军，只怕东部军马只知汾阳王而不知有当今陛下。

钟离恕宗佾...醉酒当歌一事我了然，他的交易在东边，漠北南苑大王勿雷·托木合虎视眈眈，他二人互为仇敌却也互为苟且，只怕先帝再时就已是暗通款曲，这些年更是肆无忌惮，私盐私铁茶叶木材...暗里出关交易，所以这些年他日益壮大。

孟青阳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

钟离恕在下不敢隐瞒，祖父乃是宣城钟离家，祖父虽是区区一介商贾，却也知国之兴衰。数月前祖父手下发现了一批滨州的交易，没有关税报备便出了关，对方是漠北人，便截了下来。

钟离恕事情起因是李如晖，终处却非他，恐怕也永无止境。

钟离恕点到为止。

姚家，天下第一行商，生意遍布天下，世无其二，也是出关漠北的第一人。

李如晖、顾家、盐铁矿、丰城、漠北、军权兵马......

数月前...滨州，李如晖！

孟青阳（明白过来）看来当初李如晖等人是想从中尝些甜头，私下与漠北人交易。

孟青阳让我猜猜，漠北山月关是汾阳王的地盘，李如晖瞒着汾阳王私下谋利，自然是城守与其狼狈为奸，许以好处分赃。可这批东西又被截了，人财两空下，李如晖惧怕消息泄漏出去，便把主意打到了无辜的顾家身上，以作填补亏空，三缄其口之用。

孟青阳可怜顾家几十口...

孟青阳（呵，眸色渐沉）我忘了...人命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

钟离恕陛下勿忧。

钟离恕眼下情形尚且明朗，汾阳王依仗兵权威慑天下，要想分解他的势力也非一朝一夕。

钟离恕朝廷之中可与其抗衡的唯有信王，现如今信阳偏于陛下，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孟青阳司玄...恐也是司马昭之心，也只能信三分。

孟青阳不过明面上也好过无枝可依。

孟青阳站起身郑重的向钟离恕一拜。

钟离恕陛下！

孟青阳我有一任拜托先生。

孟青阳以先生之能，必定榜上有名，科举之后我想拜托先生一事。

钟离恕好。

孟青阳...先生不如先听一听，再决定...

钟离恕陛下信任草民便可。

孟青阳...先生高义

孟青阳我便直言不讳，丰城一行，不仅为私盐铁矿一事，先帝再时命御史大夫丈量国土，不久前御史大夫和户部又重提此事，言明难担此任，皆因其中多有世家圈地之故，利益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虽不可操之过急，但也迫在眉睫。

孟青阳我也是...无计可施。

孟青阳我相信李如晖不是第一个中饱私囊之辈，汾阳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孟青阳（自嘲一笑）恐怕，这看似繁盛的王朝早已腐朽不堪，所以我需要一个可靠且有谋略之人，顺藤摸瓜...

钟离恕你要我怎么做？

孟青阳（直白）我信任你，国土一事暂可暗中梳理，不在一朝一夕，但丰城一事就在科举之后拟定，我想...试试沈危。

孟青阳若真如你所言，他真有才华，丰城巡察一职便由他担任，至于你，在禁中先担任校书郎一职。

钟离恕就依陛下所言。

钟离恕若如此，恐怕将来西南西北包括汾阳王地盘都要走一趟了。

孟青阳朝中势力...也算得三足鼎立了。

孟青阳汾阳王与信王各占一方，太傅虽桃李满天下，但远离朝堂不屑党政，因而并无掣肘之势...

钟离恕那...陛下何不争取第三方势力为己所用...

孟青阳你是说，祈相？

钟离恕...是

钟离恕...祈名朝...乃是三朝元老，名气权势皆有，最合适不过。

孟青阳...

孟青阳我不是没有想过，可祈家习惯了做看客，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不会轻易决定，否则也不会在三朝争斗中都能偏安一隅。

钟离恕若在下...有办法让他们主动靠拢陛下呢。

孟青阳看着他，薄薄的屏风前，那人一瞬不眨地笑看着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错愕。

也告诉她，他并非在玩笑。

钟离恕在下有把握，陛下拭目以待便是。

孟青阳若真能如此，所有计策成算翻倍。

朝堂便是，三足鼎立之势。

钟离恕只是，恐...陛下要舍一些...

孟青阳若能成事，凡我所有，凡我能得，皆可舍弃。

孟青阳除了...

钟离恕陛下放心，不会涉及陛下在意之人的性命。

孟青阳（一怔）先生知我，多谢。

钟离恕（偏头看向她微微一笑）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吗？

孟青阳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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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噔噔噔噔噔，这个沈危是一个重要角色）😊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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