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顾家仇

司玄微臣参加陛下。

汾阳王理了理衣襟，瞧着身旁的人，冷笑出声 。

汾阳王宗佾，“信王来得巧，本王正有事想请教一二”

司玄劳汾阳王时时记挂，本王也有事想当着陛下的面问清楚一些事情。

临水湖畔，男子粉白衣袂翩然，身影颀长。

司玄眸色微闪，收回目光。

也便是这一瞬恍惚，汾阳王就截了话头，诘问道:

汾阳王宗佾“方才我已上奏陛下玉奴的真实身份，信王是否应该解释下:为何将逃匿罪犯藏于府中，又献于陛下！”

汾阳王宗佾“老臣听闻顾玉郎为私产弑父杀兄，罪大恶极，信王殿下将这等危险之人置于陛下枕畔，居心何在啊！”

司玄陛下，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司玄至于汾阳王所问本王“居心”一说，不如陛下问过那名乐人，再做定夺。

青阳勾了勾唇，瞧着他二人。

孟青阳汾阳王指认玉奴便是滨州顾玉郎，可有凭证？

汾阳王宗佾“自然，有何戍奏报一份，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顾玉郎如何杀人纵火，人证上当夜打更的和幸存的几个顾家小厮丫鬟都可作证，他们撞见顾玉郎与其父争执，言说将来财产分文不与，顾心下不满故而杀人泄愤”

汾阳王宗佾“此刻人证就在殿外侯着，对比一二就可知:这玉奴是否就是顾家庶子—顾玉郎其人！”

汾阳王大袖一挥，身旁的侍从躬身回应，自去殿外带了那几个丫鬟小厮。

市井小民难得见到天颜，入内便哗啦啦地跪作一地，高呼，“参加陛下，陛下万岁...”

青阳似笑非笑间威仪迸露，目光自汾阳王和司玄面上一扫而过。

司玄此事涉及滨州命案，更涉及本王和孤陛下的声誉，仔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几人面面相觑，又瞧了瞧汾阳王。

汾阳王宗佾“看本王作何！陛下在此，可将事情说明白了”

那二三人推搡着跪在前头的一个短褐粗布的男人，那人冒了个头，连连磕在地上，“陛下...陛下恕罪”

阿翁目光扫过阶下几人，一扫浮尘，沉厉说道，“宫里的规矩方才殿外应该有人教过，陛下问话，实话实说便是，若发现有假，仔细你们的项上人头。”

“是....是...是....”

“小人贱名王财，是滨州首富顾家的，一直在老爷书房伺候洒扫，那天...老爷叫了人传了顾爷来家，两个人在书房说了没两句就吵了起来，老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摔了东西”

“我们也没在意，也并没十分近前”

“只听得老爷说什么混账东西....死在外边...”

“又说什么财产一分不给....”

“又好似少爷分辨了几句，也急了眼，后来...后老爷嚷着让他滚，我们也没敢再听。”

孟青阳顾家被屠戮时，你们都在何处？

“小人...小人...”

汾阳王宗佾（汾阳王断喝一声）“支支吾吾地做什么，陛下问话，还不快说！”

“当夜小人...躲懒，灌了几口黄汤便有些困觉...碎吧找了个地儿睡了囫囵了过去，因而躲过了一劫，等我醒时，顾家已然被火势包围，尸横遍地”

孟青阳可有人证？

“并...并无，那地儿僻静，少有人去，不过...不过小人往那边去时，遇着彩月，磨了几句浑话，她是见着小人不清晰的”

那被陡然点名的彩月姑娘哆嗦着上前，“奴婢彩月见过陛下，奴婢是伺候夫人的丫鬟，奴婢佐证，确实遇着王财，那人喝多了不过白问几句，那日...奴婢受夫人指派去了首饰铺，故也不曾在家”

孟青阳放下上呈的顾家案劄子，看向阶下众人。

孟青阳杨二虎何在？

后方粗布麻衣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踱步上前，“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小人....小人正是打更的杨二虎”

孟青阳何戍上报是你发现了顾玉郎自现场逃离？你可看清楚了？

“小人...小人看的真真切切，就是顾玉郎，那顾玉郎生的好模样，她娘是滨州府出了名的歌舞伎，多少人肖想过，顾老爷一夜风流有了他，为这事顾夫人还闹得人尽皆知”

汾阳王宗佾脸色黑沉，上前啐了一口。

汾阳王宗佾“啰嗦什么，陛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司玄汾阳王急什么，这人虽粗鄙，但若有一字半句的线索也是好事。

司玄陛下！(司玄拱手，后上前几步，走到杨二虎身边）

那冷峻的目光如苍鹰瞰兔，叫地上跪着的人心肝俱颤。

“小人参加信王”

司玄自入殿，本王似乎还未曾表明过身份，你怎知我便是信王？

“....小人...小人...”

司玄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汾阳王宗佾。

他很清楚，宗佾急不可耐地想攀扯他与顾家一案，若是家产内宅之争，不过尔尔，若是这一笔财算到信王府头上，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司玄这是一笔足够支撑起庞大的军队的数目。

那人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

汾阳王宗佾（汾阳王适时开口道）“信王殿下军功在外，名声斐然，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是是，殿下是我朝战神，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敬”

司玄那好，本王再问你，你是在几时几分瞧见的顾玉郎？

“丑时三刻”

司玄你便这般笃定？

“正是丑时三刻，小人值夜交接的时辰不会有错”

司玄哦？是嘛

“小人...小人不成才，有了银子就去花楼喝酒逗乐，花月楼的小红姑娘可以为小人作证，丑时正小人喝了几杯黄汤还清醒得很，出了门子就紧着去上夜了，那顾玉郎一袭染血红衣，惊慌失措的模样小人瞧个正着”

“陛下，这三人都证实了顾玉郎的罪行，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孟青阳汾阳王话里有话？

汾阳王宗佾“老臣只是想问问，关于顾家和顾玉郎之间的牵扯...信王殿下能否解释一二？”